辞凤阙+番外(14)

毫无头绪之时,薛玉珂只能从平日里进进出出的宾客中筛查,自然很快的得知了本月十五这天,晋王会出现在这里。

勉强算是个靠谱的线索,可以从这里入手,开始查起。毕竟,太子与晋王之争,从不是什么隐秘。

然而,查来查去,晋王的出席都是再正常不过的宴饮交际,连盛情邀他前去的人,都是最不可能与太子殿下有任何勾结的李良训李相公的三子。

除此之外,另一个曾经让薛玉珂提起兴趣的人,便是曹国公之子程英。

如此薄情之人,竟然能多年如一日的力捧楼里的苏盛琼苏娘子,实在是个有趣的消息。

不过,苏娘子美艳非常,在长安城拥趸众多,从来不乏为她一掷千金的豪门浪荡子,程英在其中也并不算突出。

所以,他虽表现殷勤,可还是十次里有八次不得见。

也许正是因为常常求而不得,才能让他如此如痴如狂。

但是,关于程英那些破烂事儿,薛玉珂以为,即便真要寻个理由,拿住些把柄,继而牵扯出什么旧案,也应该由晋王的人来做。

哪怕是为了不与曹国公生出间隙,太子殿下也要按住此事翻出浪花的可能才对。

因此,她便将此人就此排除。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苦于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的薛玉珂在几日前的金川公主宴席上,听见元嘉与人侃侃而谈齐季所奏的新曲时,心中陡然生出了一计。

太子妃心思机敏异常,最擅长从细微之处抽丝剥茧,查出事情的真相。况且只要她愿意问,李暻最得力的两个侍从,长赢和玄序,皆不敢敷衍于她。

而春深处的众人,慑于太子威压,也许会因她的意外出现而露出什么马脚也不一定。

虽承恩殿从来是东宫中消息封的最严实的一块铁板,薛玉珂很难从那里探听到什么消息,可太子殿下素来厌恶有人将太子妃牵扯到任何阴谋或阳谋中。

一旦查到是自己所为,无论他是前来警告,还是要撤销这场赌局,都也不能算作她输。

可是,怎么不让自己太显眼,同时又能诱阿姊前去春深处呢?

琵琶古琴,笛萧箜篌,她从来都是可看可听,却并无执着和痴迷;齐季和张楚儿的美貌,恐怕还没有陶玄千里之外传来的一句诗对她有吸引力。

再者说,若无必须,太子妃从不喜欢同人虚与委蛇,所以鲜少会主动凑到人多的地方去,更何况春深处还是位于平康坊的风月场所。

忽然,薛玉珂想起了那日在张楚儿的演出名单上,看到的那个被拿来装点门面的「出身宜春院」的周韶娘。她仿佛记得,此人与阿姊有些牵扯。

可太子妃会为了一个旧人,特地且亲自去春深处捧场吗?

薛玉珂觉得,可能甚微。

不过,这本就是个没有办法的办法。

左右不过是一句「随口而出」的闲话,阿姊即便猜到她是故意,也定然不会不给解释的机会便怪罪。

总之,先姑且一试吧。

昨日午后,薛玉珂以探病为由,去到承恩殿。

得知崔稚晚已经出门时,她心中的期待陡然升起。

可太子妃身边的暗卫个个都是东宫精心培养,一心效忠的高手,根本不会理会探子们背后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是敌是友,出于何种原因尾随,一旦发现,皆会被立刻请去见阎王。

薛玉珂一早便领教过,当然不会傻到派人去盯崔稚晚的行踪,所以,也只能呆在披香殿里等消息。

直到暮色渐深,春深处的苏盛琼意外坠亡的消息传到她的耳中,薛玉珂方才明白,自己实在错的离谱。

她无论如何猜测,也始终没有料到,在眼下的关口,太子殿下会胆大到将程英的这一处足以兴起千层浪的破绽拱手送给晋王,所以,直到事发,亦没查明李暻所谋的原委。

这一次的赌局,她不仅输得彻底,甚至还将太子妃引入了险境,更让她亲眼目睹了苏娘子血溅当场。

早在去岁团拜宴时,薛玉珂已发现崔稚晚怕血,更猜出这应是与她不为人知的某段旧事有关。

彼时,她刚派出人手想去查查详情,可就在当日,长赢便将一块可以昭示身份的人皮送还给了她。

如此决绝狠辣的威胁,是她入东宫半年来,唯一的一次。

由此可见,太子妃「恐血」一事,乃是太子殿下绝对不允许旁人碰触的禁忌。

饶是无心,可事实已成。

薛玉珂知道,李暻对她,可没有对阿姊那样多的宽忍和好脾气。

果然,片刻之后,他便让人将披香殿落了锁。

他当然不是要将他们这些人活活饿死,太子殿下要做的,不过是,不留任何余地的收回她此前好不容易从他那里赢来的在东宫驯服人心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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