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和民风没什么关系,只是唐博彦比较保守。储怡禾默默翻了个白眼。
她在心里暗暗吐槽唐博彦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明明唐博彦也会在人的面前光着膀子走来走去,虽然是在他自己的卧室里。
“我叫陆鸣。”男人自我介绍道,他试探地朝着唐博彦伸出一只手,“很高兴认识你们。”
然而唐博彦并没有和他握手的意思,他只是环抱着手臂,有些戒备地看着突然自我介绍的男人,“......奇怪,我看你面熟。”
见唐博彦迟迟没有做出回应,陆鸣也不尴尬,他自然地收回手去,再一次询问道,“请问我可以参加婚礼吗?虽然有些唐突,但我也希望让你们这两位新人多收到一份祝福。”
“我们为什么要得到你的祝福,你算老几......”唐博彦皱起眉头,下一秒一双软软的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储怡禾正垫着脚尖,从背后堵住了唐博彦的嘴巴——眼下拦住他们的陆鸣一看就是个怪人,所以储怡禾不想和他过多纠缠。
当然,她也不想让唐博彦和他纠缠。
突然被女孩的手覆盖在嘴唇上,唐博彦别扭地闭上嘴巴,他安静地待在储怡禾的掌心之下,一动不动了。
“啊......”储怡禾从男人的背后探出头来,“抱歉,就像你说的,这太唐突了。而且.......而且我们两个并不是要结婚的关系。”
这也算是实话实说。
陆鸣愣了愣,没想到看起来很好说话的储怡禾也出声拒绝自己,随即,他的脸上重新挂出笑容,“好吧,那真遗憾。”
“这有什么可遗憾的......”储怡禾嘴里嘟囔着,她疑惑地看着陆鸣转身离开,他的身影转了个弯,消失在走廊尽头。
被奇怪的人打岔,让储怡禾几乎忘记自己刚才是在扯着耳朵教训唐博彦,她清了清嗓子,回头看向身边的他。
唐博彦这会儿看起来有点儿不高兴,他微微蹙着眉,嘴巴也紧紧抿成一条直线——起初,储怡禾以为他是因为被怪人骚扰了才心情不好,随即她发现唐博彦的脾气是冲着她来的。男人一直瞪着储怡禾。
储怡禾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于是她选择直接开口询问,“你怎么了?看什么呢?”
“你......”唐博彦闷闷地开口道,“你以后不许和陌生人讲话。”
“什么?”储怡禾头上的问号更大了,“人张着嘴不就是用来说话的吗?而且又不是ᴶˢᴳ每一个人都是怪人,万一因此错过了一段缘分呢。”
“但他一看就不像是好人。”
“我最开始看你还不像好人呢。”储怡禾这个时候已经看明白唐博彦纯属在和她找事,她只当他是哪根筋搭错了,于是转身往房间走去。
“那说明你的第一印象根本不准。”唐博彦跟在女孩身后,小声嘟囔道。
“比起这个,”储怡禾说道,“我已经配合你这么多天,你是不是应该让我见见我的报酬了?”
好在唐博彦言出必行,男人翻了翻日历,估摸着到了造纸的好时候,他就约着储怡禾开始造纸的第一步——剥树皮。
“先说好,剥树皮可是粗活。”
此时此刻,这位造纸匠的后人正领着女孩在仓库里翻东找西。虽然唐博彦已经拆了夹板,可是他骨折的手臂并没有恢复得如从前一般灵活。
他弯着腰,用一只手在地上的纸箱里翻找着,一连找出好几双手套塞进储怡禾的手里,“虽然很丑,但是必须得戴着。”唐博彦回头嘱咐道。
“不然你的手掌就会皮开肉绽。”唐博彦顿了顿,又找来一件落满灰尘的防晒衣在储怡禾的身上比了比。
那件衣服上有股味道,熏得女孩连连后退。
“不要这个。”储怡禾皱紧眉头,她还憋了口气,这会儿看起来脸有点儿红。
“......还得戴帽子。”唐博彦没理她,继续在员工道具里翻找着,他找到了一顶遮阳帽扣在储怡禾脑袋上,“怎么会有人这么热衷于干粗活。”他不能理解似的摇摇头,自言自语道。
第二天,两人起了个大早,和唐博彦的叔叔一起前往种满桑树的山坡。
大自然无比神奇,短短几天就可以瞬息万变,不过月余,桑树林里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储怡禾的心情很好,她跳起来,往山坡上一望无际的桑树林看去,鞋踏在松软的草地上,鼻尖满是青草的清香。
“大家今天要砍树枝,然后把嫩桑皮剥下来做原料。”唐博彦的叔叔介绍道。
储怡禾很是雀跃地点点头。
唐博彦这时候却反悔了,他把女孩拉到一边,拧着眉头告诉她,“......干不了不要勉强,这种粗活是很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