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自己也觉得表现得有点愚蠢,于是闭上嘴巴不说话了。
“镇子上没有那么大的空地。”唐博彦却认真地对她的问题进行了解释。
“哦。”储怡禾连忙答道,女孩又看了一眼唐博彦身上的私服,还是问出了心中最好奇的那个问题,“你是怎么换的衣服啊?”
“不是说骨折了,就不用穿衣服了吗?”
见镜中唐博彦猛地坐起身,他英俊的面容因为受到了骚扰、而微微有些扭曲,“......该怎么穿就怎么穿,慢点穿就行了,医生帮我换的。”
“可是你的手臂不还是挂在脖子上吗?”储怡禾还在追问。
“把带子先摘下来,穿好衣服再挂回去不就可以了?”唐博彦把脸转到一边儿去,看着车窗外,“笨。”男人低声嘟囔道。
储怡禾瘪了瘪嘴,继续开车。
然后车子里就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唐博彦是因为手断了、马上回家见父母让他感到有点儿疲惫,而储怡禾只是单纯怕自己找的话题太过愚蠢,于是干脆闭上嘴不说话。
这条通往沙漠里的路有点儿长,他们开了有二十分钟左右,唐博彦突然说要储怡禾在路边停一下,他要去上厕所。
储怡禾望了望一望无际的沙漠,前方不远处果然有一个公厕。
她把车子停下,然后连忙下车绕到后排,帮唐博彦把车门拉开,请这位爷下车。
紧接着女孩屁颠屁颠地跟在唐博彦的身后,见男人咬牙切齿地转过身,瞪着这位小尾巴。储怡禾的脸上挂着八分真情,两分使坏地冲他笑,“你自己脱裤子方便吗?用不用我帮你?”
听着储怡禾不要脸的话,唐博彦瞳孔震颤,他顿了顿,竟然脸颊上浮现起淡淡的红晕,“......离我远点儿,你好不要脸!”唐博彦说着,似乎是感到丢脸,他用自己还好的那只手按着的裤子跑远了。
储怡禾在他的身后哈哈大笑起来,她想着,尽管唐博彦在他们初遇的时候表现出那么一副不羁的浪荡模样,结果还不是被言语撩拨几句,就落荒而逃,纯情得要死。
......但是她想错了。
仅仅只是去上个厕所的功夫,唐博彦就完成了脸皮的进化,然后他卷土重来了。
唐博彦站在路边,远远地叫储怡禾过去。男人刚刚自己一个人单手努力了好久,才把裤子扣好,这会儿他拎着皮带,终于抹开面子,下定决心让他的贴身助理储怡禾帮忙。
一会儿的功夫,女孩就跟着下了车,她在沙漠里撒开丫子乱跑,见到唐博彦冲她招手,她颠颠地跑过来。
等到储怡禾跑近了,唐博彦才看清她手里抱着什么东西——那竟然是一大副白花花的、骆驼骨架,女孩另一只手抱着一颗三角形的动物头骨,动物圆圆的眼眶里沙子没有倒干净,正随着储怡禾的奔跑往下漏。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唐博彦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不得不说,他有些欣赏地眯起眼睛,看着眼前奇奇怪怪的女孩。
“我在沙漠里发现了一只死掉的骆驼骨架。”储怡禾走近,献宝似的甩着手里的骨头,给唐博彦看,“捡回去给你煲骨头汤!”
唐博彦看起来有点儿想笑,他唯一好的那只手还提着裤子,于是只要把笑容毫不吝啬地展现给面前的女孩。他其实想说,沙漠里的骆驼是可以现场宰杀的,骨头上面还会带着荤腥和骆驼劲道的肉,但是在沙漠里抱回来个大骷髅、说要给唐博彦炖汤喝的储怡禾有点儿可爱,所以唐博彦只是笑笑。
大不了让她把头骨带回去当个纪念好了。
“好可怜的骆驼。”唐博彦一脸高深莫测地说道,“你打破了它们永远的宁静。”
“谁能想到它们只是想找一个地方安静地死去,结果有人跑到沙漠里掘地三尺,把骆驼的尸骸挖了出来。”
“死得其所。”储怡禾倒是油盐不进,她淡淡地点了点头,评论道,“你的手如果能快点儿好起来,也不枉我撅了骆驼的坟墓了。”
说着,女孩终于注意到唐博彦别扭地姿势了,她脸上露出邪恶一笑,明知故问道,“你刚刚有事儿叫我?”
“对。”唐博彦这会儿看起来自洽多了,他朝着自己总也系不上的裤腰处努了努嘴,“请您帮我把皮带系好。”
储怡禾已经完全摸清了唐博彦的套路,虽然男人总是端出一副狂放不羁的样子,实际上很有边界感,也很尊重人,她知道唐博彦不会冲自己耍流氓,裤子也是努力自己用单手扣好了,才让自己帮忙系上腰带。
这么一看,身材高大的男生不就是一只乖乖的小狗嘛。
储怡禾故意伸手扯着唐博彦的腰带,“哎,既然系不上,那就不要再系了。”女孩说着,一把将整条腰带扯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