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南辞:“阿芸要回去工作了,我陪您回去。”
“也好,年轻人就是要多拼多闯。那咱们走吧,别打扰芸芸了。”
“好。”
他转身向苏韫玖致歉:“不好意思苏小姐,爷爷可能把你当成我母亲了。”
“……啊?”
虽然这个场合有点不合适,但她这就喜当妈了?
“今天谢谢你,那我们先走了。”
季南辞推着季平生没走两步被叫住。
“等等。”
苏韫玖快步走过去大脑飞速运转,将手机摊开:“加个微信吧,我弟弟也在这,以后应该经常会来,如果再碰到今天这种情况也方便联系。”
季南辞看着她认真的表情不似作假,点点头:“你搜刚才的手机号就好。”
“ok,方便告诉我爷爷的病房号吗?你忙的时候我可以直接送爷爷回去。”
“不——”
没等季南辞说完,季平生率先道:“608,囡囡记得来。”
“好~我一定会去看您的。”她莞尔一笑,随后冲爷孙俩人摆摆手:“那我先走了,再见。”
“再见。”
“囡囡再见。”
苏韫玖走后,季南辞推着季平生走进住院楼,回到病房后眼前的一幕令他的眸子瞬间冷了下去。
病房是普通的单人间,只简单地支着一个病床和一张桌子。
前几年季平生的病情加重,出现了记忆障碍,最近越来越严重,不得已办了住院手续。
为了能照顾老人他在床边支了张钢丝床,晚上都住在这,护工只需在他不在的时候帮忙照看。
而此刻那人却躺在钢丝床上睡的昏天暗地,甚至还打起了呼。
紧皱的眉头透露着他的不悦,季南辞将季平生挪到床上盖好被子后,冷着脸走到旁边一脚踹上床腿。
“起来。”
床上的男人跟着一颤,嘴里嘟囔着缓缓翻了个身,砸吧砸吧嘴又睡了过去。
季南辞被气笑,抬脚又是一下。
“正睡的舒服呢,哪个不长眼的。”男人看起来四十出头,被打扰后不满地拍了下床睁开眼睛,看到来人后吓得赶紧站了起来。
“季医生,您怎么来了。”他低下头慌张地找着不知被踢到哪的鞋,一边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
季医生通常到晚上十点以后才来,摸清时间后他每天都会睡到下午五点,从来没被发现过,今天才四点多怎么就来了。
不过季医生一直挺好说话的,应该不会太为难她。
他搓搓手讪笑道:“季医生,那个我……我真是对不起。”
“我花钱请你是让你过来睡觉的?”季南辞的声音仿佛淬了冰般,平常柔和的神情早就不复存在。
男人的心脏突突跳得厉害,额角有汗珠滑落。
这半个多月她还从没见过季南辞这种表情,慌乱地抬手擦着汗珠:“不是的,我就是……就是太累了,所以才不小心睡着的。”
“你可以滚了。”
“什么?”男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这半个月的工资?”
季南辞闻言冷笑一声:“按照之前的合同你要赔偿,希望下周一之前能收到。”
“赔偿!不可能!”听到要赔钱后男人的声音拔高,尖锐刺耳:“都说了今天太累才睡着的,伺候老人,尤其有老年痴呆的哪有那么容易!”
“需要我调监控?现在就滚,再多说一个字赔偿款翻倍。”
男人一口气憋在嗓子眼,硬生生将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灰溜溜地提着鞋走了。
季南辞盯着半开的门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厌恶地瞥了眼钢丝床,被子胡乱堆放在床边,他感到一阵恶心。
他居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躺了半个多月。
江来这会在科室,他打电话将人叫了过来:“帮我照看一下爷爷,我去洗个澡一会就来。”
“刘叔呢,怎么没见他?”
“辞了。”季南辞将事情的原委简单概述了一遍。
听完他的叙述后江来愤愤然:“居然能碰到这种人。”
“那爷爷怎么办,现在在医院还好说,等出院后一定得有人在身边才行。”
“只能再找了。”季南辞拍拍江来的胳膊:“帮我找人换张床。”
“没问题。”江来知道他有洁癖,是个人都接受不了陌生人躺在自己床上,更不要说季南辞这种重度洁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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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苑名府。
苏韫玖回到家后照着下午的数字输入微信,很快便弹出了季南辞的微信,有些意外地点开他的头像。
她以为季南辞的头像应该是全黑或者猫猫狗狗,却看到一副落日图,右下角是一对夫妻领着自己孩子的背影。
她用两只将图片放到最大自言自语道:“这是他的父母吗?”
半晌,她退出图片点击‘添加到通讯录’,输入自己的名字后将手机丢到一边去了二楼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