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嘉语侧身坐过来，眼珠向上转动回想了下：“我记事开始小辞哥就一直跟季爷爷生活，小时候很调皮，我妈妈教育我的时候经常提起对面的大哥哥，次次都是年级第一，说一次还好，听多了就有点烦。”
苏韫玖笑笑，她深有体会。小时候贝云岚也总拿苏瑾洲教育她和苏星和，结果适得其反导致两人更加叛逆。
那个时候都好强，为了和贝云岚作对，才有了现在她身上的纹身。
“但其实小辞哥很辛苦。叔叔阿姨离世后只能靠季爷爷那点微薄的退休金生活，他从初中开始就到处打工。”孙嘉语叹了口气。
“超市搬货、后厨打杂、给人跑腿，只要有人雇他，什么脏活累活都干，每天回来都已经深更半夜，但因为童工，到手根本拿不到多少钱。”
“邻里街坊总会拿那种怜悯的眼神看他，在背后说一些好可怜之类的风凉话，我听着都不舒服，何况是当事人，而且还持续了好几年。”
听着孙嘉语的话，苏韫玖怔愣住，她感到一双无形的手正紧紧揪住她的心脏。
从出生开始她就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要什么有什么，娇蛮任性，被家人宠的无法无天。
她无法现象那样的画面，也很难将那个时候的季南辞和现在的他画上等号。
话题太沉重，眼眶泛酸，心口堵得慌，她立马换了个问题，牵强的抬了下嘴角：“那他在学校应该很受欢迎吧，就像小说里那种校园风云人物。”
出乎意料的是，孙嘉语果断摇了摇头：“不是。”
“为什么？”
像他这样各方面都这么优秀的人应该很受欢迎才对，毕竟苏星和这种吊儿郎当的样子在学校都混的风生水起。
“我们小初高都在一个区域，高年级的男生总会冷嘲热讽拿他当饭后话题，刚开始确实有女生接近，但那个时候小辞哥性格要比现在锋利尖锐的多，久而久之就没有人再去找他了。”
“这样啊。”
苏韫玖靠回沙发，眼眸垂下盯着自己的手指发呆。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砸向手背，滚烫的温度灼烧着皮肤。
本该恣意潇洒熠熠生辉的少年时期，却被环境逼迫的不得不成长。
她很想回到那个时候，抱抱他。
告诉他将来会成为一名很厉害的外科医生，身边也会有朋友的陪伴。
第58章 快了，你再追追
期间季南辞出去了会儿，回来时右侧口袋有些凸起。
离开酒吧已经凌晨，将孙嘉语送回学校后，两人开车前往书苑名府。
城市的夜晚，即使已经到了深夜依然灯火辉煌，马路两边的路灯与天上的星辰遥相辉映，零散分布的几片叶子死死扒着树枝。
一路上车内都很沉默，季南辞不知道是因为喝酒的原因，还是两人聊了什么，小姑娘的情绪低沉，他抿了抿唇静静开着车没做打扰。
苏韫玖看着窗外发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没有定点，耳边回想着孙嘉语的话。
“虽然他现在看起来温和了不少，但骨子里的冷冽是藏不住的，所以第一次在榆城看到小辞哥和你相处的态度的时候还小小惊讶了下。”
“我也不太会说什么，但是玖玖姐，他真的很喜欢你哦。”
……
初冬季节，空气清冷，四周万籁俱静。
偌大的小区内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苏韫玖低头盯着脚尖，一不留神额头撞上了个硬硬的东西。
“诶呦。”她轻哼了一声，捂着额头抬眸。
季南辞面对她站着，一手覆上胸口做痛苦状，演技有些拙劣。
苏韫玖在他胸口处的大衣上拍了拍，好笑道：“季医生，就这么脆弱？”
面前脆弱的季南辞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娇弱”的往她身上倒去，额头抵在了她单薄的肩上。
“喂。”苏韫玖退后了一小步站稳，耸了耸肩：“你的头好重啊季南辞。”
“都是知识。”季南辞的声音闷闷地传进她的耳朵。
听到这话的苏韫玖被逗的“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肩膀忍不住颤抖。
季南辞抬起头看着她也弯起了眼眸，伸手摘掉了她头上白色的毛毛，恶劣的将整齐披散着的头发揉乱。
炸了毛的苏韫玖愤愤拍开他的手，扒拉了两下头发：“你弄乱我的发型了季南辞！还有干嘛突然停下。”
“到家了，玖玖。”他指了指右手边，将苏韫玖的外套拉链又拉高了点：“都一路了，想什么呢一直闷闷不乐的。”
“没什么，那我先上楼了。”
“急什么。”季南辞拽住她的胳膊将人重新弄回身边，伸进口袋拿出朵花：“今天的。”
眼熟的洋桔梗，她都要怀疑季南辞上辈子是不是洋桔梗，然后这辈子转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