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沉着脸过来,看见她面色红润根本不像是腹痛不适的样子,分明就是故意不肯见驾,摆架子呢。
“腹痛便去请太医,坐着就能好了?”
“那便多谢皇后娘娘了,有娘娘发话,太医院的太医定不敢推辞,昨儿臣妾唤人去请太医,竟没有一人肯来呢。素兰,快,快命人太医院请太医,就说是皇后娘娘吩咐的。”
皇后脸色铁青,气的甩袖在孟娴湘另一旁坐下。
“孟嫔,你如今可真是越来越嚣张,越来越荒唐了,你不将本宫放在眼里不要紧,连皇嗣你都敢……章贵人肚子里的是位皇子,若因为你那一推胎死腹中,你担待的起吗?皇上子嗣稀薄,好不容易又得了个孩子且还是个皇子,你…你真是太荒唐了。”
孟娴湘摸着肚子,脸上始终笑盈盈的,依旧是从前那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可口中说出来的话却不比从前纯善,俨然要将人气死。
“皇后娘娘也就只敢骂臣妾,昔日章贵人刚有身孕,皇上就将她幽禁了起来,每日吃食不是馊饭冷饭,便是有上顿没下顿,娘娘若真心疼她肚子的里的皇嗣,娘娘为何不去骂皇上?”
“你……”
“平日里也不见娘娘多有照看,譬如偶尔给她请个太医或送些安胎药什么的,如今倒是做出这许多关怀的模样来,臣妾也是真的不理解呢。若娘娘真心疼皇嗣,也该一视同仁才是,同样也多关心关心臣妾肚子里的,今儿早上,臣妾宫里的宫女去内务府领炭火,他们竟然不给还将宫女给斥骂了一顿。”
“这后宫里到底是皇后娘娘您做主的,臣妾想,娘娘一定会有办法帮臣妾弄到炭来的,免得臣妾受寒累及腹中的双生胎。臣妾在此,先谢过娘娘恩典了。”
正说着,唤人去请太医的素兰回来了。
孟娴湘便又对着她,再道:“素兰,一会儿皇后娘娘走的时候,你派人跟着娘娘回去,娘娘说要为我们备过冬的炭火呢。”
“真的?”素兰进来,配合着孟娴湘冲皇后福身,“奴婢多谢皇后娘娘体恤,回头奴婢亲自跟着娘娘回去。”
皇后盯着孟娴湘,久久不说话。
心里直道“好”字,好一个孟娴湘!
宫里头论嘴上功夫,贤妃也属当仁不让的,可贤妃却向来都只是嘴巴毒,只是骂的爽了,可实际没真正讨好什么好处。
孟娴湘却不是,不仅骂了,还连带着将她架起来逼着她帮她把事儿也给办了,又是请太医又是送炭火,她若不办,便会落得一个伪善。
毕竟孟娴湘只是失了宠,又不是犯了错被处罚的。
皇上可以不喜欢孟娴湘,但她不行,她身为中宫皇后理应公允的照顾后宫里每一个妃嫔,况且她肚子里又怀着双生胎,还应该要再格外的关照些。
“哦,还有。”
孟娴湘突然想到什么一般,继续道:“臣妾宫里还缺一些保暖的新衣,不止是臣妾的,还有底下宫女太监的,不穿的暖和一些,也不能好好的当差不是。除此之外,还有参茶,燕窝这些,毕竟是双生胎,需要摄汲的营养也更多一些。”
“还有……”
还有?皇后不悦皱眉。
“还有御膳房,今日的午膳竟只有一碗汤和几片素菜,长期如此,胎儿怎么能够健康。往日里,皇后娘娘总告诉我们若宫里有什么缺的,或受了什么委屈便都去找您,臣妾一直谨记娘娘的话,所以便拜托娘娘差人同臣妾宫里的的人一块儿去御膳房吩咐一声,臣妾代肚子的孩子谢过娘娘了。”
皇后眼皮子直跳,扣紧了指甲几乎扎入手心的肉里。
孟娴湘的笑脸,越看越让她讨厌。
良久,才咬牙答道:“好,本宫回去便吩咐人去办,绝不叫你肚子里的孩子受苦。”
话落,当即起身要走。
两步后又回头,笑看着孟娴湘说:“对了,你还不知道吧,你孟家那个被流放的嫡母,马上就要回来了,还要进宫来陪孟贵妃一块儿过新年呢。说起来,也真是真是有缘,六年前皇上曾有过一个被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女子,名叫沈闻棠,可惜天不遂人愿,那沈闻棠死了,皇上痛心疾首思念了她多年,她的画像如今都还挂在御书房里,皇上时不时便会拿出来看。”
“本宫记得你从前也是常去御书房的,不知可否见过那副画像?”
“至于为何说有缘,皆是因为你那个嫡妹妹,如今的孟贵妃,她长得与那沈闻棠几乎一模一样。这便是皇上如此宠爱她的原因,一进宫便将她封为了贵妃。想想贤妃也是在王府时就陪着皇上的,又有一个皇子,到如今也还只是妃位。”
“孟家出来一个你,又一个孟清漪,都如此受宠,真是有福气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