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谨:“我娘子是济世堂的大夫,治病救人,菩萨心肠,十分讲理,从不打人,一个月前便受邀去江宁府给人看诊了,并不在潍县,济世堂的大夫都可以作证。”
晏谨说得十分有条理,有理有据,还有人证物证。
他指了指自己头上的束发带:“这是唯有江宁府出产的织锦,是她给我带回来的,你说我娘子伤人在先,却不能提供证据,且我娘子一个弱女子,又怎么能伤你,若我没有记错,你日日出门都有两个侍卫随行,你这样污蔑我娘子,到底是何居心?”
所有人也都看向范邹。
同窗们的眼神带着鄙夷和不满,徐院长还有几个夫子的眼神都十分凌厉。
范邹被气得不行:“就是他娘子打的!”
晏谨十分平静:“退一万步讲,你说我娘子打了你,请问,伤口在何处,谁人医治?用了什么药,为何一个月之后才来找我们说理,为何无人去我晏家询问,医药费,我们晏家付得起!”
范邹有口说不清。
要不怎么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呢?
晏谨是什么人呢?在他眼里,范邹连个蠢货都比不上。
徐院长:“够了,范邹蛮不讲理,无故殴打同窗,按照书院的规矩,罚抄《孟子》,面壁思过,去思过堂,李夫子会告诉你该如何做。”
李夫子是清风书院管理纪律的夫子,不论是谁,犯了错误,都要被他训诫!
徐院长说一不二,范邹愤恨地看着晏谨。
呵呵,他会让他好看!
“全都散了,该去上课的去上课!”
学生们纷纷应下,还有人扶着晏谨离开。
晏谨:“……”
倒也不必这样。
不过,在徐院长的和众多夫子的面前,他倒也没有拒绝同窗的帮助,甚至表现出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样子。
等院长和夫子离开,晏谨表示自己能走了,并不需要扶着。
同窗:“还好还好,我们主要是担心你被范邹伤了,接下来不能辅导我们功课。”
晏谨:“……”
“对了,你放学之后还能留下来么?”
自从晏谨的娘子回来之后,他下午放学留下来的时间就变少了,他娘子一从医馆来接他,他就走。
同窗表示,功课都要赶不上了。
前段时间还主动帮助他们呢。
事实上晏谨的同窗不知道,他前段时间主动帮助同窗,不去藏书阁,是因为谢楚楚禁止他过度用眼。
对于同窗的期待,晏谨摇头:“不来,有些事要安排。”
同窗:……
懂了懂了!你娘子接你走呗!
事实上不是,晏谨另有安排。
晚一些的时候,晏谨最终他还是被徐院长叫去单独谈话了。
徐院长主要是关心他的手:“没事吧,可要请个大夫看看?”
晏谨:“是同窗不熟练使用纱布,包扎得不太美观,只是擦伤而已。”
徐院长:“……”
他一时竟然不晓得该说什么。
“你跟范邹,又是怎么回事?”
晏谨:“在太平县的时候,曾是同窗,但交集不多,他与我不在一班,我也不晓得,如今他这是怎么回事,或者受到了什么刺激。”
晏谨似乎十分认真地想了想:“当日我来书院报到,他在门口嘲讽了我几句,我娘子便随口说了他两句。”
“我娘子一向维护我,可能是这样,范邹心中有了怨怼吧,今日的事情,说到底是他对我有私怨,影响了清风书院的风气,还请院长责罚。”
晏谨说着,低眸看了一下自己的双腿。
眼里的落寞显而易见。
徐院长瞬间脑补出了一场他被嘲讽的大戏,他一拍桌子。
“岂有此理,你不必灰心丧气,妄自菲薄,你的双腿虽受过伤,但能医治好,此事我会解决,还有几日就乡试了,你好好准备,余事不必理会,清风书院一向惩奖分明,此事与你无关。”
晏谨感激道:“是,学生谨记,多谢院长。”
不过,徐院长叫晏谨过来,除了关心他的手,还有一件事。
“你这段时间常在文渊楼给韩大人修补古籍?”
晏谨:“是。”
徐院长主要担心,这会耽误晏谨的时间:“你博览群书,此事我是不反对的,但这可会耽误你的时间?”
不过,晏谨并不觉得:“无妨,修补古籍,学生也能从中受益。”
说着,他掏出一本书籍,递给徐院长:“这是前几日从文渊楼拿回来的书籍,学生增添了失轶的部分,但不太确定,院长学富五车,请帮学生看看可有不妥之处。”
徐院长眼前一亮:“竟然是前朝赵学士的早期诗本,我看看。”
晏谨将书交给了徐院长,徐院长爱不释手,看完之后,从韵脚、词作人本身还有史书记载的关于赵学士生平的事多个方面分析,确定了严谨的增补并无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