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去翻那些信:“我看看啊,知知说她如今就在杭宜县边上找了个地方,叫什么来着……”
…
这几日知知的心总算是放回了肚子里,倒不是因为殿下不再找她,而是因为她和严叔重新联系上了。
她特地打了酒做了一桌子菜,请严叔在家里吃饭。
知知把几个荤菜都摆到了严叔那边,心里好奇地不得了,她都没告诉严叔她不去杭宜县了,两人约好联络的铺子也关业了。
“您怎么找到我的?”知知问。
“这事说来也是巧了,”严凌山撂了筷子,看着眼前的小女娃,“张浩勇你有印象吗?”
知知点头,脊背都蓦然绷直了。她第一次伤人,当然对对方的名字印象深刻。“我记得的,是顾婶的前夫。”
严凌山说起张浩勇,语气中带着不屑:“这家伙腿被你打伤了,养了几天,想在道上找人,找你麻烦呢。”
原本他问知知的下落问了好久都无果,杭宜县的兄弟都说没听说过向知这号人。忽然有一天,却有个人说,隔壁瑞嘉县这两天有人想雇他们道上的弟兄去教训个人,好像正是叫做向知。
严凌山一听,赶紧就来瑞嘉县一看虚实了。
至于教训人这事,自然是被压了下来。不仅如此,严凌山确定住在这里的就是知知之后,还让人重新揍了张浩勇一顿,好让人知道,他要教训的人在道上是有人罩着的。
他这么做自然是为了永绝后患,严凌山道:“不怕他再记仇。这种人就是畏强欺弱,拳头最能教他老实。”
“这么说是您帮了我。”知知晓得自己当日还是冲动了,也不怕和严叔说实话:“这些日子我眼皮总是隔三差五地跳,就怕出什么事,原是犯了小人,要是他真的找了帮手,那我还真没法子。”
“你一个人在外面,处处都要小心,否则我怎么对沈大人交代?”严凌山嘱咐完她多加小心,却是想起另一桩事,“本来我在瑞嘉也谋了份差事,就想租下你旁边这宅子,也好就近保护你。谁知今日来时去问,才知道这宅子竟已被人买下,就在不久前。”
知知愕然,这么快,她就要有新邻居了?
…
知知如今租赁的这宅子夹在两座院子中间,是最小的。
顾婶和她说过这宅子的来历:“我从小就住在这儿,原本呢我们家旁边,只有一户人家,姓苏,就是你住的宅子左边那户。但是十几年前,他们家两兄弟都大了,闹了分家,老大去了京州做工,那对老夫妻就把院子辟出去了一小半,给了老二住,这才有了两户人家。后来新造的这户也就是你现在住的。”
可知知租房子时,那屋子的主人说两座宅子都是他的,知知不解起来。
“那两座宅子怎么都没人了,那对老夫妻呢?”
顾婶道:“贫穷时各自谋生,富贵了就重新并作一家了。去京州做工的老大最后是靠经商白手起家了,就回到了咱们瑞嘉县建了大宅子,豪奢着呢。苏老爷把二老和弟弟都接了过去,这边的两座小宅子他是看不上了,自然也就归了弟弟,让他租出去也是一笔收入。”
没多久,果然就有人把一箱箱的东西往旁边的院子里搬。
那宅子翻新过,墙砌得高,知知一直没见过里头的光景,也是如今院门开了,知知才发现里面的环境比她租的这宅子好上许多,怪不得价格也贵,当初她一听就没考虑。
可院门敞着,院子里箱子堆着,知知却一直没见到入住的人。
她一眼就能看出,那些箱子的材料都是上好的木头,必是造价不菲。却也没见什么仆从来看护这些箱子,不怕人偷似的。
她不由被勾起了好奇。
终于这日,租给她房子的苏家老二回来了,他急匆匆找到知知:“向兄弟,我要去接买下这宅子的新屋主,他行李多,我怕一人搬不过来,你能不能跟我去搭把手?”
怕知知不同意,他伸手比了比:“这样,五成,下个月的月租我减你五成。”
知知如今最大的花销就是租房子的钱,虽说也要不了多少,再者这苏家二爷给她提供了容身之所,即便是钱货两讫,知知也心怀感激。
她想也不想就同意了,只是有些不好意思:“我力气不算大,也不知能不能帮上忙。”
苏家老二忙说没事:“两个人搬总比一个人搬容易不是?”
知知跟着他去了,才发现他们竟到了她当初上岸的那处地方,那里有一路蔓进江水中的石阶,可以供人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