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的探花,十八的状元?
乖乖,百姓们屏息听完,一下子惊呼声雷动,一迭盖过一迭。
而宫门之内,位列三甲的三位士子互相拱手道贺,礼数周至。而后以孟青章为首,三人一齐朝外走去。
个个昂首伸眉,意气风发,走出这道宫门,就有无数的赞誉等着为他们加身,自此一路鲜花着锦,直上青云。
林豫和崔时问都停在了百姓面前,好让人们记住他们的样子,这也是本朝惯例。
可就在百姓们浪潮一样奔袭的惊呼声里,唯有孟青章从容举步,一步步走向站在人群之外的女子。
林豫道:“孟兄,走这么快做什么?”
他不知的是,若非耐住性子,孟青章恨不能拔足狂奔,奔向他心之所向。
此时的他,全然不查身后不远处,年轻而威严的摄政王也走了出来,就负手驻立,凝着眉看他朝人越走越近。
知知下了轿辇后,就特意选了个不起眼的角落站着,然而无论孟青章还是萧弗,都第一眼就发现了她。
日光下,她珠肤雪面,如浴圣光。脸蛋被绒裘的一圈领子簇拥着,好似新发的花萼,无辜地娇艳着,让人于白雪中得见春光。
而今知知如愿听到了孟大哥高中状元的御旨,于愿已足,便想着离去。
赶在她上轿前,孟青章一如那回在兰园一般,佯装不经意地从她身侧走过,悄与她道:“借一步说话。”
第54章 诉衷情
要想在这样的广街大道上掩人耳目, 还是和眼下最炙手可热的状元郎一起,靠躲显然是躲不开的。
知知只能走到了最热闹的卖花伞的摊子前佯装挑选,孟青章便也跟着一同混迹在摊前的客人中。
知知撑开了一顶桐油花伞, 遮在两人身后,悄悄凑过去问:“孟大哥要与知知说什么?”
孟青章见她这鬼鬼祟祟的样子, 忍俊不禁, 只顾着看人,差点都把要说的话忘到了脑后。
慢了两拍方道:“想问你, 三日后状元游街,知知可会来看?”
知知正不动声色望望左右两侧, 巡看了一番, 没见有什么人注意到他们的, 听孟大哥这么问, 猛然转回了脑袋,用力点头:“会的,这么重要的日子,知知一定会去的。”
孟青章得到了想要的回答, 对知知伸出手:“拉钩。”
知知小时候总缠着孟大哥拉钩。比如他答应带她去看农夫伯伯在田里捉泥鳅,知知就要同他拉钩,还有他说要教她怎么把糖纸折成纸鸟,她也要和他拉钩。
可知知没想到, 都这么大人了, 孟大哥还会同她玩拉钩的把戏,分明他们已经好些年没拉过钩了。
不过她还是飞快地伸手和他勾住小指,以大指按印, 拉钩上吊,两不欺违。行云流水的一套后, 就又紧张地把手放回了袖中,动作敏迅极了。
这样应当无人瞧见。
知知笑了笑,忽有种重回孩提时光的满足感:“这样可以了吧?孟大哥还有别的事么,若没有,我要早些回去了。”
她指指伞后,意思是那里还有王府的轿辇在等她。如今到底不比从前那么自由了。
孟青章如何不知她的顾虑,一旦被人认出她和他的身份,她就会被推上风口浪尖,他解囊取银,买下了她手中这把花伞,而后道:“等等说不定又要下雪,别淋着。”
可说完他就自嘲地笑了,他这是说了什么胡话?她坐着轿辇来,又怎会需要一把多余的伞来防风雪?
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知知,我想说的是,王府终究不是好归宿。从前布衣白身,我不能自私地要求你跟着我吃苦,但日后,不管是状元夫人还是官夫人,又或者诰命夫人之尊,我都愿为你争取,你若点头,孟青章此生只你,再无他人。”
他说的极轻,但没有一个字含糊,知知全都听清了。
她几乎不知道该作什么反应。可她确实没法应答,他说的那些什么状元夫人诰命夫人,知知根本就没想过!
孟大哥竟然想娶她?
“我……”
知知越发低下桃腮,害怕自己诧异的神情会伤害到孟大哥,她一慌张就喜欢有些小动作,无措地捏着伞柄一圈圈旋动,真真要把伞面转出了花。
小时候知知身边那些小姑娘不是没有说过,日后要是能嫁给孟大哥这样的人,那就是顶顶好的姻缘了。
可知知从来就把孟大哥当做大哥哥,她既这么叫他,自然也是这么想的。
见知知这般呆滞着垂眉不语,孟青章也有些怕说的太突然令她难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