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微连忙把卡塞了回去,仿佛烫手一般,“你别给我,我可不要,我虽然赚的没有你多,可我工作时间长啊,我也攒下了一些钱,就算我现在没工作,我能养活自己好久呢!你的钱你自己管。”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呢?”程屿扶额笑了笑,只好把卡收回去,说道:“好,那以后再交给你。画室十点营业,咱们现在就走吧,正好能赶上上课。”
“现在就去?”
“对啊。”
“可是我…”
“微微,你可以的。我知道你现在觉得很累,一出门就很难受,可你现在不能窝在家里胡思乱想,所以我们需要做一些你喜欢的事来转移注意力,你喜欢什么,我们就立刻去做什么,相信我,好不好!”
江雨微看着程屿鼓励又期待的眼神,只能硬着头皮说了一句:“好。”
刚走出小区,看不到屋顶和墙壁,周围高楼林立,车水马龙,江雨微就觉得头晕心慌,四肢僵硬,她紧紧抓着程屿的胳膊,说道:“要不算了吧,我想回去了,我好难受。”
“微微,坚持一下,慢慢的你就会克服了,我在你身边,你别怕,不会有危险的,你要是头晕,你就抓着我,靠在我身上。”程屿说着把她圈在怀里,让她可以把他当作支点,即使晕眩不至于摔倒。
七百多米的路,他们硬生生走了半个小时。好不容易走到了画室,画室老师问他们想学素描还是水彩,江雨微说想学水彩,程屿便也跟着学水彩。
老师在上面讲课的时候,江雨微觉得自己的注意力根本就无法集中,浑身忽冷忽热的,等到让他们自己画的时候,她更是连调色盘都拿不稳,直接扔到了地上。
她看着本来干净的地面被调色盘染的五颜六色,忽然抑制不住心里的烦躁,冲出了画室。
她扶着走廊冰凉的墙壁,摇摇晃晃的勉强站着。不一会儿,程屿追了出来,刚扶住了她,就被她甩开。
江雨微顺着墙壁滑到地上,把自己缩成一团,哽咽道:“对不起,我很努力控制自己了,但是没有用。”
“不,是我不好,我考虑的不周全。”程屿说着把她从地上抱到一旁的长椅上,柔声道:“微微,咱们去医院吧。你现在的情况,可能真的需要药物控制。”
江雨微连连摇头,眼里都是恐惧,“我不要吃药。”
“我们去医院,让医生评估好吗?相信我,你答应过会相信我的。”
她看着一脸明明担忧却还是温柔的劝着自己的程屿,恢复了一些平静,想了好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
医生给江雨微开了百适可和阿普唑仑,前者需要长期服用,不能擅自停药,后者是应急的,起效快,可以迅速缓解躯体症状,但是不能连续服用超过半个月,否则会产生依赖性。
江雨微在医院答应的好好的,可是回到家里,就反悔了。
她看着程屿拿过来的百适可,可怜兮兮的看着他:“程屿,我不想吃这个药,大夫说这个最少也要吃半年,我觉得我没有那么严重,要不我们再试一试。”
程屿看着手里的药,和眼前楚楚可怜的女朋友,终究还是没忍心,对她说道:“这个你可以先不吃,但是明天上午出门之前,你把阿普唑仑吃了。如果半个月之内,我们控制不住现有的症状,你就必须得吃这个,好不好?”
江雨微立马点头如捣蒜。
不得不说,讳疾忌医真的要不得。
吃药第一天的江雨微,去画室的路上虽然还是很难受,但是已经是可以忍耐的程度,也会手抖的扔掉画笔,但是已经不会打翻颜料,更不会因为莫名的烦躁而冲出去。
可这个速效药也有一个副作用,就是药效只能维持五六个小时,她从画室回来就觉得特别累,像是被透支了体力,一觉醒来,天都快黑了。
第二天,江雨微的情况又稍微好转了一点,傍晚的时候,程屿硬是拉着她去附近的小公园里散步,看着公园里的花草树木,她的心情也不知不觉好了一点。
她找到了除了家里之外第二个会让她不那么抗拒的地方,就是树多人少不空旷的小公园。
她坐在柳树下,伸手抓了一片垂下来的柳枝上的树叶,仔细的看着上面的叶脉纹理,只觉得大自然真是神奇,连一片小小的树叶的纹理都如此精妙。
“程屿你看,这个树叶的颜色和纹理好好看,明天我想画这个,你说我能画出来吗?”
“当然可以了!”
吃药的第七天,江雨微走在路上虽然还是要抓着程屿的胳膊,但是已经不需要把整个人的力量都放在他身上了,在画室里也能专心的听下大半节课,画画的时候,手也不那么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