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眉眼比以前更深邃锋利了,一身正装坐在那里,整个人看起来完全就是个成熟男人。
江雨微转过身不想再跟他说话,正好有一辆出租车过来,她刚伸手要拦,整个人忽然被人往身后猛地一拽,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程屿拽着胳膊按在了树上。
咫尺之间,她一抬头就能看见程屿好看的五官在面前放大,程屿凑近她,她垂下眼眸甚至能看见他的喉结在动。
“江雨微,是不是只有这样你才肯好好跟我说话?”
江雨微把头转向一边,不去看他,说道:“说什么?”
“我当初一志愿放弃北大填交大,就是为了能跟你去一个学校,北京还是上海我都不在乎,可为什么,你为了躲我,居然连交大都放弃了,你搬家了,还把我的联系方式都删除了。
你知不知道,那个暑假,我为了有机会能遇见你,我每个人的升学宴我都去了,可你一次都没有出现,江雨微,你告诉我为什么,我那时候以为你至少是有点喜欢我的,可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江雨微转头迎上他的视线,看着他的脸因为愤怒而有些红,忽然轻笑出声,随即冷了脸说道:“我本来不想跟你争论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可怎么被你一说,好像都是我的错了!那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没去成交大,因为我为了完成我们一起去北京的约定,我把第一志愿改成了人民大学,可是差一分我没到提档线。
后来,我知道你去了交大,我给你打电话,我给你发消息,我说我有话跟你说,可你呢,你一个标点都没给我回。你知不知道我在书店门口从下午三点等到晚上九点半,你都没来!要非争论个对错的话,也不是我对不起你!”
程屿的脸上闪过一丝震惊:“你…你给我打过电话,发过消息,什么时候?我怎么没有接到?”
“就是班群里发录取结果那天,你妈妈接的电话。”
程屿慢慢松开了禁锢住江雨微的手,不可置信又有些失落的喃喃自语:“可是我妈没跟我说过啊,那天我看见了群里的录取结果,我心情很不好,喝了很多酒就睡着了,我也没有看到你给我发的消息。等第二天我给你发消息的时候,就发现你已经把我删除了。”
阴差阳错,命运使然,其实执着于答案的不止是程屿,还有一直不愿意承认也不肯提起的江雨微。
骤然被揭开的真相并没有让她觉得心里好过一点,反而像是硬生生扯下已经结痂的伤口,再撒一把盐,然后轻飘飘的跟你说一句,你看啊,你们本来有机会在一起的。
江雨微觉得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浑身止不住的发抖,她背过身忍住眼泪,这么多年已经被命运折腾怕了,她只想顺其自然的做个废物,不想再跟命运争什么,抢什么了。
良久,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点:“程屿,都过去这么久了,咱们都有新的生活了,别往回看了。既然今天误会解开了,那以后就不要再互相打扰彼此的生活了,祝你和她幸福,真心的。”
江雨微说完就拦了一辆出租车走了,回到家里,她哭了好久,这世界最让人难以释怀的三个字,就是本可以,最没用的四个字就是如果当初。
可是人生是需要一些安慰剂的,幻想一些虚妄的可能性,把痛苦麻木的人生包裹上一层虚假的糖衣。
第二天,江雨微顶着肿得像桃子的眼睛去上班,桌子上一大束花摆在工位上,江雨微奇怪的打开花上的卡片,什么都没写,只有一句,“To Vivian。”
后面画了一个笑脸,这到底是谁送的啊?
江雨微一头雾水的挠了挠头,乔伊刚好抱着文件路过,看见江雨微就顺便八卦了一句,“雨微,谁送的啊,你男朋友啊?”
江雨微无奈的摊开手,“我也不知道是谁送的,连落款都没有。”
“对了,刚才送进来的外卖员说订花的先生人在国外,买的店里最贵的花,还在外卖平台上给他打赏呢。”
听到国外,江雨微一下子就想到是谁送的了,在国外的朋友,除了宋淮,还能有谁呢?
大二的时候,宋淮就报名了学校的国外交流项目去了德国,后来毕业又去了英国读了硕士,后来毕业了就留在英国工作。
这些年,每年生日,都会送到他从大洋彼岸订的花,不过除此之外,他们几乎没有更多交流。
连他历任女朋友,都是听肖然说的,不过现在离自己生日还有好久,为什么突然送自己花呢?
还没来得及多想,同事就喊她开早会了,她只能把花收起来,拿着资料去会议室开早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