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最初预想的计划并非如此,别说莫名其妙的天台摔跤运动,甚至从头到尾不会与警察发生接触。没有安室透的阻止,炸弹犯在一楼封路时就会将想要进入楼内的警察埋葬。即便是有漏网之鱼进入了建筑,双子炸弹的遥控始终在自己手上,剪线成功的事件根本不会发生。最后在天台上,降谷零便会施压让自己心灵脆弱的新下属意识到自己即将被当成弃子,从而用左/轮自杀。
即使之后警察的增援赶到,能查到的也只是之前居民楼的炸弹犯重新出现,在报复了警察逼死自己同伴之后,完成心愿选择自我了断。哪里会轮到炸弹犯活着被抓捕,等待审讯这一步呢。
“他应该不会说出什么,如果他还想活着的话。”安室透倒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组织杀人灭口的本事是一流的,相信这位前下属在波本手底下的几个月内已经充分了解了这一点。
降谷零也并没有把那位一次性下属放在心上,他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我只是很好奇,你是怎么在下楼过程中受那么多伤的?”他的右脚现在还因为扭伤而红肿着。
为了确保计划成功,安室透在正式行动之前也用绳索试过几次,由于之后遭罪的是自己的身体,降谷零监督了全过程。也许是因为警校的培训,安室透在这方面天赋极高,未来可能是闯关游戏的一把好手。
这样的他又是怎样做到既被绳子擦伤又扭到脚的?要不是确定自己最近并没有使什么绊子,降谷零都怀疑这是什么恶性报复事件。
对此安室透是这么解释的:“之前为了制服那两位警察消耗了太多体力,没抓牢绳子。”
当然这全都是谎言,真相是为了塑造波本深不可测的形象来震慑同期,他选择了一个面向天空的高难度姿势,并且坚持说完了退场台词才伸手抓住绳索。退场时有多时髦,落地崴脚就有多狼狈。
当然这一点不能被降谷零知道,不然就不是骨折套餐可以解决的恩怨了。
“你在进行自己的同伴爱游戏的时候,有想好要怎么补偿我了吗?”降谷零冷笑一声,却又不小心扯到了嘴角的伤口。
听上去有点惨……安室透为数不多的良心在隐隐作痛:“当然,下一次的话我会……”
他的话被推门而入的声音打断,进入卫生间的男人缓步走到水池前,随之而来的就是流水声,从他嘟囔的话语不难听出对方是喝多了,正在靠冷水保持清醒。
仅通过一些破碎的词句,安室透就立马判断出对方正是自己此次的任务目标,他费尽心思就是想要有个可以近身贴上窃听器的机会,现在便是最好的时机。
“一会儿再和你说。”安室透就像是个冷酷无情的前男友般即将挂掉两人的异地电话。
降谷零:“……”他早就发现了,这个人最近对自己的态度很有问题。
“说起来,既然属下的位置又空出来了,这次你就好好做个筛选吧。”在踏出隔间的前几秒,安室透在脑内说道,“任务方面我不觉得你还需要辅助,既然都需要养伤,不如找个能照料生活残废的。”
说罢他推开门,巧言令色的服务员波本重新套回了他的伪装。
降谷零:“……”生活残废是哪里来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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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我已经发到你的邮箱了。”降谷零握着电话说道。在他的面前,电脑屏幕上一串串的数字和字符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绿色的屏幕光将他的脸映照得晦涩不明。
电话的另一头,棕发的少女身披白色的实验服,双眼快速浏览着各项数据:“谢谢你了,零哥。”
“怎么样,是我们想要的东西吗?”降谷零在这方面并不是专家,但所幸他还有一个最强的外援。
宫野志保轻抿了下嘴唇:“……是的,这个就是当时白鸠制药消失的那份药物资料。”
“也是妈妈做出的那个‘梦幻般’的药物的前身。”
当年白鸠倒闭前卖出了一些产线和实验资料,黑鸩医药就是买主之一。这份资料就是他抢先接下这个任务的主要目的了。
“银色子弹啊……”降谷零喃喃自语,“超越死亡的神迹。”
他想起贝尔摩德说过的话,所谓逆转时间洪流的奇迹,其实也是致命的毒药。它夺走了太多人的生命,不仅是服用者的,无数的相关人员,以及研究者们都因此丧命。
至少对于在场的两人来说,这只是带来不幸的药物罢了。
“妈妈她……我真的要重新研究银色子弹吗?”宫野志保陷入了悲伤的回忆中。
降谷零的声音通过电话传入他耳中,虽然没有多少语气起伏,但她知道这已经是对方极力表达关心的体现:“我给你这份资料可不是让你自咎的,有先进的研究成果不是每个科学家的梦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