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羽生再次冒头,蓬松的头发几根颇有反骨的发丝乱翘,心跳还是会失序,不过她已经可以控制自己不受影响。
诺大的病房里只有一张豪华病床,旁边还有一把软椅和摆有鲜花水果的床头柜,迹部拿出一只苹果,又从抽屉里取出水果刀。
回忆下女仆们是怎么削苹果的,迹部将刀刃切入果皮,动作笨拙地削下一大块带皮的果肉。
羽生:“......”
一分钟后,少年递给她一只所剩不多坑坑洼洼的苹果,迹部自己也觉得拿不出手。
“......还、吃吗?不喜欢的话我、让别人来削——”迹部难得说话没那么自信。
“很好吃,谢谢。”手里的苹果被人拿走,羽生咔嚓啃一口汁水丰溢的苹果肉,唇染上水色,诚挚地对迹部说。
这次,迹部脸上浮起肉眼可见的红晕,“当、当然了,那可是本大爷特意挑的。”
果肉几口就吃没了,羽生留意到果盘里还有很多又大又红的苹果,她转向迹部:“小景要吃吗?”
迹部摇头,又问:“你还想吃吗?我再帮你削。”
低头看看垃圾桶里的苹果尸体,羽生觉得还是不要这么浪费了。
“刀给我。”
“嗯?”迹部不明所以,但还是把水果刀给她。
“给我苹果和塑料袋子。”
“喂,你还在挂点滴。”
“不会影响。”羽生举起插针的那只手,甚至还想晃一晃,迹部立刻把苹果塞进她手里阻止。
水果刀在羽生手中灵活如臂指,薄如蝉翼的果皮旋转着以完美的姿态脱离果肉,中途也未曾断开。
饱满的削皮苹果新鲜出炉。
羽生切开两半,把其中一份和水果刀一起还给迹部,“苹果很甜,你也尝尝。”
“哦。”
两人啃完苹果,迹部抽了张纸巾朝羽生摊开手,她自然地将手放到少年掌心的纸巾上,擦完,两人同时后知后觉地愣住。
好像......已经不是猫猫了,不需要别人帮忙擦爪子了。
就在这时,有人敲墙病房的门。
是医生。
他量了羽生的体温,又做了检查,对紧张盯着自己的少年说道:“烧已经退了,迹部少爷,你女朋友没事了,不用担心。”
“啊嗯,辛苦了,入江医生。”
将医生送出病房,花瓣般散开的侧鬓下耳朵血红,背对着病床迟迟没有转身。
“抱歉,他可能有点误会。”
“哦。”羽生掀开被子平静躺下,冷漠的表情半点看不出胸腔里揣着一窝兔子。
她是不是应该和医生确认一下自己的心脏问题,别是出毛病了吧!
迹部脸上的红晕在那冷淡的声音里退下,沉默良久,再转身回到病床边,已恢复平静,除了嘴角不见笑容,高傲姿态与平时无二。
“呐,小景,可以拜托人把背包给我拿过来吗?既然已经变回来了,晚上就可以回去了。”
“嗯。”
“......”
刚才轻松的氛围荡然无存,不知为何变得有些压抑。
羽生在沉默里又睡了过去,被光投射的长睫不再抖动,病房里,某个好听声音语气忿忿地吐出两个字。
“笨蛋。”
......
回到伏见家后的一星期,羽生发现自己的手机短讯变少了。
就连坐在她隔壁的平野繁花都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羽生,你今天已经看了好几次手机了哦!嘿嘿嘿,老实交代,是不是有情况?”
“纳尼纳尼?真的吗?羽生?”
女孩子呼啦啦一下子围了上来,异常关心地盯着她,等待答案。
“......没什么。”
“呼啦,别骗人了。”繁花摸了把她手感很好的脸颊,笑得不怀好意,“羽生没事是绝对不会碰手机的,你这家伙对电子产品的态度简直像个老年人一样。”她嘟囔着吐槽。
“像这样经常看手机,是因为在等某人消息吧!”
被她说中,羽生目光漂移。
这个小动作对熟读各种恋爱剧的少女们犹如油中泼水,齐齐兴奋地尖叫起来。
阿云挤开更靠近羽生的繁花,双手捧着她的脸颊不准她逃避:“是谁?!”
“唔,一个朋友。”
“只是朋友?”
“不然呢?”她懵懂歪头,倒叫女孩子们傻眼呆住。
“等等等一下。”繁花又从人堆里挤回来,“羽生不会根本没开窍吧?!”
一言惊醒梦中人。
众人沉默地看向那双黝黑纯净的眸子,此时此刻因为她们的质问透出一种天真的傻气。
“都让开!让我来问!”繁花推开其他人,一脚踩在羽生前桌的椅子上,“呐,羽生,你在等消息的人是男是女?”
“是男生。”羽生老老实实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