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浑浑噩噩地出了宫。
……
这两日,路清敛财敛疯了。
跟顾西风一起,故技重施,拉了七八车的瓜子进店里,顿时火爆起来。
她又去了一枝梅,先前定制图案的单子已经堆得老高。
梅舒一脸疲惫地坐在柜台处,一边记账一边画图。
以字作画的图,他见路清画过近一百张,心里便有了不同的理解。
可后来送单子过去时,得知路清生病了,画不了,所有的单子只能积压起来。
后来,越堆越多,定金都收了,若退单,一来损失大,二来,对一枝梅的影响不好。
他前后找了几个画师来试,可效果都不如意。
不是说京城的画师画得不好,而是他们不是太过于炫技,就是古板不肯接受新东西。
亦或是过于自负,画出来的东西张狂得很,不适合。
后来又去常府问了多次,都说路清一直卧病在床没法动手,他只好推掉别的事,自己动手。
梅舒的画技和新品接受能力,路清早就见识过,今日一来,看到他的那些作品,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路姑娘!你可算是出来了!快快快,过来帮我。”
路清看着他手边堆成山的订单,惊掉了下巴,“这、这么多?”
“这还是退了部分的。对了,你现在身子可好些了?”
路清知道,最近谁问起,顾西风都说她在家养病,就顺着梅舒的话道:“不好我就不会来了。”
梅舒当即扯出一把订单,纸笔、彩墨都递给她。
“你随便找个地方,先画几张给我赶工,从最上面开始,都是排好顺序的,别打乱了。等我这边绣娘都忙起来,你再拿回家去慢慢画。”
路清每次来,梅舒都是客客气气,温文尔雅的,这回,直接一句废话都没有,显然是真的忙得不行了。
路清也没废话,拿过订单,找了张桌子就画了起来。
顾西风一直在边上陪同。
这一忙,直接到天黑。
梅舒满意地拿过图纸,一一扫过后,从柜台处抽出五张百两面额的银票,连着订单的纸一同给路清。
“路姑娘,就辛苦你了,先给你一些定金,完了再结算。”
“这么多我画不完啊,梅老板,要不你再拿一些?”路清有些为难。
梅舒指了指自己的桌面,那里放的,比路清手上的还多,“你大病初愈,我都没敢给你多少,这里头都是日期靠后的,你可以慢慢画。”
这种来自细节的关怀,让路清心里暖暖的,扬起灿烂的笑容,“多谢梅老板对我的照顾,我定不负所望,好好完成工作!”
谁能拒绝挣钱当富婆的快乐?
梅舒要留路清和顾西风两人吃饭,但两人不约而同拒绝了,没准,这会儿常老头在他们的院子里等着蹭饭呢。
回到汀兰苑,果然,常老头已经迫不及待开吃了。
拂冬的手艺,是经过路清……准确的说,是间接受过阿三的调教的,现在做得越来越香。
见着两人回来,常老头一抹油嘴,“那个,回来了,老夫饿得胃疼,就没等你们,叫小丫头先做了。你们还没吃呢吧?”
路清嘴角动了动,吃就吃吧,还一脸愧疚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路清把带回来的订单放在后面的书桌上,才转回来。
“你们去一枝梅了?”常老头问。
“嗯!有好多订单,这下子发财了。”路清拿出五百两银票,给常老头,“老头,这个给你。”
常老头懵了一下,“这是何意?”
“快半年了,府上还这么穷,你这个当家人现在又没了收入,要如何养这一大家子?”
常府人少,大大小小加起来只有十几人,可也是要开销的。
几年前还能指望几件铺子,可铺子被常老头输给燕妈妈以后,府里就断了收入来源。
回来后,他掏空家底买了很多东西,之后,就只有在太医院当差的收入,也只是糊口罢了,他连聚会都不敢去。
看了看那叠银票,常老头压着眼中的贪婪,把银票推还过去,“你们自己留着用吧。”
“给你就收着,我这里还有很多,林大哥给的那一箱都没用过呢。”
想到那黄灿灿的一箱,常老头实在有些嫉妒,这五百两与之比起来,算个屁啊。
于是,他将这个屁收进了腰包。
“老头,谢谢你之前为我做的一切,救命之恩我记在心里,一点小钱,不用省,花了我还可以再挣。”路清突然非常认真地说。
她从前只会打击常老头,哪里说过这种肺腑的话?
当即把老头感动得一塌糊涂,“丫头,你长大了,懂事了。”
“嘻嘻!”路清咧嘴,露出两排小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