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瓷，以后你想做什么，喜欢什么，都应该尽情地去做，任何人或者事都不该是你的阻拦。”
他顿了顿：“包括肚子里的孩子。”
慕瓷指尖微顿，转眸看他：“我以为……”
她以为秦衍会把孩子排在第一位，毕竟怀孕了，就要万分小心，生怕有刺激的东西会对未出生的孩子产生影响。
她也见过太多女性画家为了孩子、家庭，放弃了手中的笔，放弃了坚持已久的梦想。
秦衍放下画，将她落在脸颊的一缕黑发弯到耳后：“你要记住，你永远是第一位。”
“……”
慕瓷从小听过很多次这样的话。
都是父母说的。
他们说，你只有足够爱自己，才有能力去爱别人，爱这个世界。
可，这些是父母出于他们的关爱立场说的。
同样的话从其他人嘴里说出来，慕瓷说不清心里的感觉。
有点触动，又有点痒痒麻麻。
秦衍望着小姑娘眼底漾起的细微波纹，嗓音低磁：
“小瓷，你不用顾忌其他，你只要做你喜欢的事情，忠于内心，永远不委屈自己，也不用妥协任何事。”
除了一件事，那就是离开他。
但这句话，他不敢说，怕吓着小姑娘。
慕瓷眸光微熠，抬眸看他，问出一个她这段时间反复思考过的问题：
“但我画画帮不上家里任何一点忙，这样真的好吗？”
她想过，父母的年纪越来越大，总有老去的一天。
那时候，她该怎么办？
一支画笔是不能经营好公司的。
秦衍低笑：“你所谓的帮忙是什么？把公司做大？赚更多的钱？”
慕瓷：“……”
不说把公司做大，至少不能砸在她手里。
公司是父母拼尽半生拼下来的产业，她怕守不住。
秦衍睨着小姑娘紧抿的樱唇，道：
“先不说你能不能管好公司，难道你忘了，你身边还有我。刚才还说我是财神来着，财神怎么会让你的公司垮掉？”
“你？”慕瓷脱口而出。
秦衍心梗了下，她这反应说明压根没把他放在未来规划里。
他忍着心梗的感觉，温声应道：“你还要记住另一件事，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一直陪着你。”
“……”
“只要有我在，你就不用担心任何事。”
不知道慕瓷听没听进去，她在原地默了几秒，然后闷着头往外走：“下去吃饭吧，我饿了。”
“好。”
秦衍拿起桌上的画像，长腿跟上去。
在他没看见的角度里，小姑娘眼带笑意，樱唇忍不住扬了起来。
第28章 有时候刨根问底是另一种伤害
慕瓷从秦柒柒口中得知，跟她对接项目的人换了，不是时娜。
进而也知道了时娜被工作室除名的事。
设计圈就这么大，这次库楠毫不留情地清理工作室被众人津津乐道。
时娜颜面尽失，恨得抓心挠肺。
新仇添旧恨，以前还顾着库楠这层关系，现在她落败成这样，自然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贱人！”
时娜把酒杯重重扔向台面，砸倒一排鸡尾酒。
安幼怡见状，缩着脖子默默往门口移。
她进时娜的圈子无非是为了进工作室，如今时娜被清出工作室，她能躲则躲，恨不得能原地消失就好。
“你，过来！”
她人没挪到门口就被发现了，瘦弱的身子一抖，怯怯抬头：“啊？”
“啊什么啊！过来给我倒酒。”
时娜一肚子气没地方撒，于是想在性格最软最懦弱的安幼怡身上出气。
安幼怡不想去，可时娜旁边几人紧紧盯着她，她知道不去的后果更严重，挪着不情不愿的步子还是去了。
“家里死了人啊，哭丧着脸！”时娜一把抓过安幼怡按到台面上。
安幼怡一个踉跄，膝盖重重磕到大理石边缘，疼得眼泪花冒出来。
“嫌我不够晦气，还哭是吧？”
时娜想起上次她还想帮慕瓷的事更是来火，拿起一瓶酒从安幼怡头顶倒下去，觉得不够，又拉开她的衣领，倒了半桶冰进去。
“啊——”
安幼怡被冰刺激得往后摔，扯着衣服往外掏冰，因为动作太急，身上的雪纺衫被撕拉出一条口子。
“哈哈哈……穷酸鬼买的什么衣服，一撕就破！”
“没钱就别学人做设计，有钱看展么？”
“光梦想有什么用，我还梦想当世界首富呢！”
此起彼伏的嘲笑声、笑声，比冰块寒骨。
安幼怡忍无可忍，从地上爬起来，抄起桌上的酒瓶高高扬起，却对上时娜嚣张的眼神，又陡然停住。
她没有这些富二代的资本，这一瓶子下去，她父母穷尽半生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