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酒楼的事情发生,荀千宁从一开始的免不得同曹清砚打交道,到如今每日都被他找上门来,可以说没有一天看不到他的。
她也不是什么贞洁烈女,如今自己这个年岁这个名声,还指望着能嫁给一个老实人不成?
曹清砚生的俊俏,为人风趣却不下流,无论是对身处哪里的女子都是很温柔的,从不像旁的当官的那样,心里头有病,就喜欢打骂女子取乐。
这种人,可太适合做露水情缘了。
只是这上赶着不是买卖,这人像个狗皮膏药似的老往她身边凑,再加上他同慎晚的驸马还关系好,自己如今同慎晚交好已经很连累她名声了,若是同曹清砚有了露水情缘,贺驸马可是贺家出来的人,定然对女子的贞洁看的很重,因为这个让驸马跟慎晚闹起来可不好。
她说了些狠话,本以为能给曹清砚赶走,却不成想他略一思忖,反倒是点了点头:“不管在下本意如何,事实倒确实同姑娘说的很像。”
曹清砚向来是个厚脸皮,从前他那个爹无论说什么他都不会在乎,只是如今被荀千宁点了这么两句,倒是让他觉得面上臊得慌。
可即便如此他面上也没什么变化,说话时反倒是露出了些许歉意:“是在下不好,留下个不好的名声,但在下想来,姑娘也不是什么古板之人,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便是融洽,是为人处世上融洽,还是床笫之事上融洽,都差不多。”
荀千宁歪了歪头:“大人如今也想同妾融洽一番?可惜了,大人还不够格呢,妾从前接的客可都是——”
“在下是不够格,可是姑娘府中也有小倌不是?”
曹清砚这话说出口,他自己也楞了一瞬。
原本他只是不想听荀千宁自己菲薄才着急打断她的话,可如今这么说,不止是把自己比作了小倌,更是再告诉她,他今日过来就是为了那档子事的。
可是他心中也并非全是如此,他不算重欲,又怎会见到姑娘就往床榻上邀?
荀千宁不知道,从前他第一次同老爷子叫板之时,便是去的教坊司。
老爷子以汴京中教导君子自持的规矩教训他,他便要去做最不自重的花花公子,为了破自己的头次,去寻找的第一个女子便是荀千宁。
那时他喝了许多酒,教坊司的老鸨随便给他找了个姑娘,那次过后他心中难忍羞涩给了钱就是走,那一夜他只记得女似乎很疼,死死咬着唇角,眼泪不肯滑落。
他以为是因为他太过生疏,却不成想老鸨甩着满是脂粉的帕子告诉他:“那丫头啊,前日才是初次,哎呦呦,折磨的不像样子,面上看着还成,没想到内力有旧伤,您今日来的匆忙,咱家也没了旁的空闲姑娘,便只能……”
当时的他面色许是很难看,老鸨怕他生气,一个劲儿的说:“妾身可没随便寻个人糊弄小郎君你,这姑娘可是新来的,郎君您头一次来这种地方不懂这其中规矩,您这是头次,若是找来个有经验的姑娘,怕是人家稍笑一声伤了郎君的心,若是找来个头次的,姑娘一哭一喊,您定然交代了。”
“所以这区与二者之间,才是最好的,再说了,那身子只用过一次,也算得上是干净不是?”
这次经历被他强制封锁在内心深处从来不敢拿出来,以至于他后来遇到荀千宁之时,竟然都没能认出来。
思绪回转,曹清砚看着面前的姑娘脸上忍耐着笑意,似乎是听到了什么离奇的话:“您说什么?难不成为了那档子事,您堂堂一个大理寺丞,竟然要做小倌不成?”
他还真是要玩新花样啊?
曹清砚拼尽全力维持面上的从容,但是心头却跳的极快:“若是姑娘愿意,就算是做小倌又如何?世间所有人都不过是寻个糊口罢了,小倌同大理寺丞又有何区别?”
荀千宁心中倒是没忍住被他的话说的动了一动,她即便是如今不在意当初曾经没落于教坊司之中,但被人这般说,心中难免有些触动。
只是毕竟经历的多了,她这颗心也只动了一下,男子哄骗女子上床榻之前,那说的话可都是很好听的。
难怪旁人都说,曹清砚这人,待所有女子都温柔的很。
“大人这张嘴,可是真会说,不知道哄过多少小姑娘上了您的榻。”
事已至此,曹清砚壮了个胆,他直接上前一步将荀千宁揽入怀中:“那你呢,你可愿意?”
第四十六章 药方
面前人身上的松木香充斥在她周身,将她包裹在其中,荀千宁也不知是看错了还是怎的,竟在他这双常含着玩味的眼底之中看出来些许认真的神态。
意识到自己这个想法后,荀千宁旋即一笑,拿着帕子的手搭在他胸膛之上,不着痕迹地推开了他:“大人还是收起了您的神通罢,若说小倌妾府中可不缺,何必同您寻这个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