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的眸光转了转,最后落在贺雾沉身上上下打量,倒是没拒绝。
慎晚离开皇宫之时,女帝又将裴瑜留了下来,慎晚也不知女帝究竟是真跟姨母有那么多话要讲,还是又在旁敲侧击将她这个烫手山芋送回东氿去。
待上了马车,均儿倒是十分识趣,主动开口:“公主与驸马同乘一辆马车,奴婢骑马随行便好。”
说罢她微微颔首,打马向前,行在马车前不远处的地方。
慎晚回马车之中时,贺雾沉一边用沾湿了的帕子给她擦额角的汗,一边道:“这个均儿姑娘倒是不容小觑。”
慎晚倒是有些意外于他的评价:“何出此言?”
“均儿姑娘如今的衣着,应当是四品以上的女官,能跟在女帝身边伺候,想来也是极得女帝看重,足可以瞧出她的厉害,且她如今依旧以奴婢自称,如今又能在各种小事上审时度势,想来日后必有作为。”
慎晚眯着眼瞧他:“倒是没听见你这般夸过谁。”
贺雾沉往她身侧挪了挪:“背后评判,实在不是君子所为。”
慎晚清哼一声:“不是你还干,你倒是舍得破例。”
贺雾沉却是摇头:“以往所见,不是亲人便是朋友,亦或者不配被提及之人,前者不该评判,所处皆随心,后者则不需要多言,言多便是浪费口舌,至于如今的均儿姑娘,则是对手,知己知彼,方能不败。”
慎晚被他一连串的话说的犯困,也可能是因为孕中本就贪睡,她还没等贺雾沉有后言,便当着他的面打了个哈切。
贺雾沉被她如今这副模样弄的哭笑不得,伸手在她身后垫了个垫子,又靠她近了些:“睡一会儿罢,估计得走上一会儿才能到。”
实际上,慎晚到地方之时,天已经黑了个透彻。
今日这身子倒是比较听话,原本以为在车上的时候会过的十分难熬,却没曾想一觉睡到了地方。
均儿给选的客栈还是比较好的,最起码如今这个时节听不到蝉鸣,倒是能睡个好觉。
贺雾沉从随行之人处要来了地图,正仔细瞧着,慎晚倒是吃着水果,缓和一下想吐的冲动,她瞧着贺雾沉这般认真的模样,忍不住道:“我这公主不如给你做了,你瞧着倒是比我上心不少。”
“做一事便要成一事,更何况苏兄在汴京应当还等着咱们这边的消息。”
慎晚无奈,倒是往他身边凑了凑,瞧着他究竟能从这地图上看出个什么来。
只不过她刚一凑近,便听着外面均儿的声音传了进来:“驸马爷,公主可醒了?”
第三百五十四章 出行
慎晚与贺雾沉对视一眼,随后她懒懒靠在软榻上,等着贺雾沉去开门。
均儿穿着一身常服而非宫装,手上端着黑乎乎的药来。
她对着贺雾沉躬身,随后直接对着慎晚道:“公主,奴婢给您拿了安胎药来。”
慎晚静静瞧着她,没说话,均儿大抵心中也知道慎晚并不信她,故而也不多做停留,只把安胎药放在一边就退出门去。
贺雾沉倒是将药接了过来,慎晚眉头微微蹙起:“你就这般信她,若是她奉女帝之命害我怎么办。”
贺雾沉却摇头:“我倒是觉得不会,如今咱们人在西氿,若是出了什么事,女帝也不可能将自己摘的干净,故而她应巴不得咱们快点离开且安全厉害,而且方才均儿姑娘身穿常服,便是表明自己如今是以奴婢身份伺候,而并非皇家女官,这药可吃。”
慎晚眯着眼睛瞧她,指尖在榻边的扶手上轻点。
贺雾沉彼时才发现她面色不对,一时间有些不知缘由。
他仔细想了想,莫非是因为晚晚并不喜欢均儿,这才不喜他这般提起?
思及此处,贺雾沉干脆在端着药靠近她之时,紧急转了个弯,将药倒在了花盆之中。
慎晚似笑非笑道:“怎么不给我喝,倒是给花喝了去,岂不是可惜?”
贺雾沉知道自己这是猜对了,不慌不忙道:“是药三分毒,且这药闻着便苦,如今又没什么蜜饯果子,还是不吃了罢。”
他拿捏着慎晚的心思,说话间装作不甚在意,但视线一直偷偷向慎晚那边去瞧。
直到看见慎晚似是脾气消了下去,这才又凑到慎晚身边去,将话题引到地图上去:“这地方水土不错,适合久居,且西氿之前出过一个能掐会算的算命先生,说这附近事宜建都城,就是碍于此地与东氿距离较近,后来两国签了停战书,这才能将都城牵到此处。”
慎晚瞧着自己指尖的指甲:“这么说,那算命先生还有几分能带,如今的西氿倒是一代比一代强大。”
贺雾沉也跟着点头,慎晚倒是有些意外:“瞧你倒是不像个能信鬼神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