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看着你被劫走的方向我便想到会是如此,太子带着大公主二人回来,我便知道你被带走了,我想来追你,但大臣们劫后余生,都不愿意太子把侍卫带出来寻人,皇帝无奈,我正好趁此机会明着来寻你。”
慎晚对那群人会是这个反应,一点意外都没有,他们从骨子里透出来自私也就罢了,偏偏还把自己摆着圣人的位置上。
慎晚没忍住,伸手摸了摸贺雾沉的头,心里已经不想同他置气,但还是没说什么软话。
岂料贺雾沉继续说:“明天苏兄会同咱们分开,去拜见皇帝,咱们先行一步回西氿。”
“他去见皇帝做什么?”
贺雾沉语气平淡:“皇帝既不愿意派兵救人,那便只能辛苦苏兄,将刺客送回去了。”
苏怀尽回带着刺客的尸体从汴京的城门正大光明走进去,还会装作不认识路的模样,在汴京的大街小巷都走上一圈,最后将皇帝与大臣的的事传到所有人的耳朵里。
百姓被上位者所谓的高洁而教导,最会的就是站在高点去指责所有人。
皇帝召见苏怀尽之时,面色特别不好,苏怀尽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这些刺客冒充西氿人刺杀陛下,臣现已将人尽数救下,公主受了不少的惊吓。”
贺雾沉之前的打算尽数派上了用场,苏怀尽提出,既然公主在他们手上,便由公主代替皇家去看一看,因为修水渠而损坏的西氿百姓居所。
皇帝本就受到了惊吓,但此事当真是太子不占礼。
苏怀尽被安排在医馆住下,皇帝下朝直接去寻找了太子,盛怒非常:“修水渠本就是一件极有功德的事,却教你做的漏洞摆出,你如此可能对得起百姓,对得起两国之间多年来的交好?”
太子跪在地上,一声都不敢出声。
皇帝气极,原本即便是苏怀尽拿出证据来,他心中还是偏向自己儿子的,但彼时见太子一句话都不说,这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皇帝直接抓起手边的砚台,狠狠砸了过去。
第三百二十七章 传话
额角被狠狠磕了一下,脑中嗡鸣一瞬,血滴顺着额角滑落掩盖住一只眼的视线。
太子没有呼痛,只垂着眸子:“父皇恕罪。”
“恕罪?你应该去寻西氿百姓说恕罪,你应该同你三妹妹说恕罪。”皇帝语气中沉闷且带着怒意,“你三妹妹被人胁迫,你是她皇兄,你既能将磐阳完好无损带回来,为何不能将她救下来?”
“父皇,那时确实不容许儿臣奢望太多。”
“你放肆!如今在朕面前,口中竟一句实话都没有,你三妹妹同那个苏怀尽说了,当时那刺客准许你选上两人带回,可你瞧瞧,你选了什么!朕是你父皇,你心中藏着的那些心思,朕能不知晓?”
饶是皇帝这般说,太子依旧没什么反应,只干巴巴说上一句:“儿臣知错了。”
皇帝伸手揉摁着眉心:“知错知错,你除了说一句知错,你还能说什么?罢了罢了,如今闹出来这么多事,你若是不能妥善解决,日后就不要出你的太子府了。”
皇帝一副疲态,说最后一句话之时已经提不起什么精气神,他手上挥动,示意太子先下去。
待出了养心殿的门,黄瓷心疼上前,用小帕子一点点给他擦着头上的血迹,太子却好似没感觉到疼一般。
“这世间怎会有这般巧合的事?”
黄瓷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还在柔声劝慰:“殿下也莫要同那些西氿人置气,西氿人生来卑贱,能为咱们东氿贡献出来,也是他们的福气,您若是心里实在不舒服,老奴去寺庙供个灯盏去,给他们修个功德。”
太子闻言却摇了摇头,将方才皇帝说的话同他重复了一遍:“你说,我都没能追上的人,为何苏怀尽一个异乡人能将人追上。”
黄瓷脑中思绪反转:“殿下是怀疑,那些人本就是苏怀尽的手笔?”
太子脑中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唇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伸手接过黄瓷给他擦血的手帕,自己轻轻摁在伤口上:“去查查看,苏怀尽是什么时候入的东氿,又是什么时候入的汴京,我倒是要瞧瞧他是如何做到手眼通天,竟然能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将人救下来。”
另一边,出入汴京的苏怀尽先去了一趟公主府,他丝毫没有隐藏自己的行踪,故而知道是他将公主驸马救下的人,他出现在三公主府门前之时,守门之人先问了他名讳,而后赶忙往里面跑,边跑边唤裴叔。
他被裴叔请了进去,瞧着面前约莫不惑之年的人姓裴,想来应该是随三公主入汴京的裴家人。
苏怀尽率先拱手自报家门,后又说如今三公主性命无碍,正同驸马在安全的地方,稍微休整一番便会启程回西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