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晚的冷冽的眸子直接落在他身上:“你倒是有风骨,那你怎么不直接自尽,誓死不从贼子呢?”
大臣不再说话,倒是被气的脸色通红。
慎晚冷哼一声:“之前你们人人都不承认我是东氿公主,把我当作耻辱,还说皇帝昏了头,可如今却说我身为皇室,倒是好话坏话都叫你们说去了,你这般有骨气,怎么就知道窝里横,同我耍威风。”
那大臣将头别过一边,周身都好似在说着,自己不同慎晚一般见识。
倒是那刺客瞧完了热闹,倒是对着公主道:“倒是个烈性子,可惜了。”
可惜是个东氿人,还生在皇室。
慎晚懒得去品味他话中意思,倒是开始猜测将她带到此处来到底是为什么,方才有为何让太子先带走两个人。
那些刺客在悄声商讨着什么,结束后纷纷拿着绳子向人靠近,慎晚直接伸出了手:“轻些,我怕疼。”
那刺客唇角勾起,先是轻轻给慎晚系了个蝴蝶结,而后用力一扯,绳子骤然收紧,慎晚没忍住道吸一口凉气。
刺客笑着道:“太过乍眼,可活不久。”
慎晚咬着牙,强忍着没一口啐他脸上去。
他们将慎晚等人的手皆绑在一起,一连串地往马车之中塞,但马车只准备了两个,人质却太多,故而马车之中逼仄异常。
有刚烈的大臣云:“此三人一人为皇家公主,另二为陛下夫人,我如何能与之共乘?”
西氿人在外可不讲究什么之乎者也,学识都用在学堂朝堂之中,刺客哪里能爱听这些,当即一脚揣在了人的后腰上,将那大臣踹的一趔趄。
慎晚强往后躲了些,这才没叫人砸了自己。
都上了马车之中,这群人动作极快,慎晚难得感叹道,这些人倒是想的周全,皇家贵人亦或者肱骨之臣,皆是娇生惯养亦或者年迈体虚,故而即便是骑马走的快,也做不到一人一匹马。
马车开始走,慎晚等着外面人安静几分,她透着因马车动而牵连起来的风向外看去,想了想,轻声问道:“你们身上可有什么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几个人面面相觑,倒是其中一位夫人指着自己腰间:“这是我刚入宫之时,皇帝给我们这些夫人一人一块的,上面写了名字。”
另一位夫人也反应了过来,但那块一玉她平日里极少带出门,今日自然没挂在身上,当即眼泪掉的更汹了。
慎晚都是没怪罪,直接扯下自己身上的玉佩,双手拿着,将夫人手上的玉佩杂碎。
声音并不算大,慎晚等了等,没瞧见外面有停车查看的动静,当即将碎玉块在自己身下这处缝隙扔出去,以免透过窗子扔出去动静太大。
那夫人轻声问:“公主,这样能行吗?”
“死马当活马医罢了。”
那夫人带着希望的眼眸当即灭了下来,她轻声啜泣:“当初入宫来之时我便不愿意,这下命丧于此。”
第三百二十四章 杀了
她哭唧唧的让慎晚更加心烦,但她还没办法去呵斥她威胁她,如今这般紧张的时候,她若是把话说轻了,反倒是落下埋怨,若是把话说重了,这人没准会以头撞死在此处。
这般想着,慎晚倒是也没说话,但那夫人却哭哭啼啼说个没完:“当时父亲还说,一入了这宫门吃香的喝辣的应有尽有,可就实际上连自己这条小命都保不住!”
另一位夫人却是忍不下去,有些皱褶眉头,分明是极为不耐烦的表情,但配上方才哭红肿了的眼睛,倒是显得极为可爱。
“这些话你翻来覆去的说,也不怕吵到公主,咱们的一起入宫,自打进来咱们住一个院子,平日里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我可曾亏待过你?若是今日咱们两个人当真死在这里,咱们姐妹也算是死同穴了。”
她话一出口,那夫人当即就不哭了,将头靠在另一位夫人身上。
慎晚倒是迫不得已瞧见了这样一副温情场面,其中一个夫人道:“公主莫要见怪,我们姐妹二人是手帕交,当初未出阁之时关系就好,待嫁人后各自随着夫家离开汴京,但我们二人的夫君皆短命,倒是叫我们先后脚成了孀妇,后来又都被家中人送到这宫里来。”
慎晚心中有些苦涩,她只知道这两位夫人还尚没有子嗣,如今被人抓走一遭,即便是有命回去,也没人会相信她们的清白,若是在自己家中,没准她们的家人还能安抚一下,但她们若是回去,却是落到了皇帝手中。
疑似失节,东氿皇室不会留着这样的女人,而那些大臣更不会。
但这些话她都没说,如今生死难料,何必提前说些未来的痛苦给她们徒增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