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小太监感动的不行,鼻涕眼泪一起流:“当真是要谢过驸马了。”
待贺雾沉回了屋子,慎晚开口问了一声:“送出去了?”
眼见贺雾沉点了点头,她轻哼了声:“我唱红脸你唱白脸,每每都是你去做好人。”
贺雾沉早能拿捏住慎晚的脾气,干脆直接坐下来道:“晚晚不知,这唱红脸有红脸的妙处,白脸自也有白脸的弊端,日后谁若是有事求上门来,谁都不会敢来找你,只担心你不好相与,但却都会来找我,觉得我脾气好不应该不答应。”
慎晚又是哼了一声,不做回答,贺雾沉说的倒是有道理,只不过这汴京之中目前还没有人、没有事需要求上三公主府来的。
那小太监进宫回禀消息,没多久便又回了来,只带了王槐泉的话:“公主稍安,此次祭祖不是单纯之举,更有太子殿下家的小公子上玉碟一事,届时自会给小公子生母封位分,各宫夫人大抵也会得到赏赐,公主不去,岂不是亏了?”
小太监将这话原封不动带了过来,说完低垂着头不发一言。
慎晚眸色发冷,这分明就是在威胁她,若是她不去,没准就会给她母亲封个什么位分去,日后说不定还要将母亲的坟挪到皇陵之中去。
王槐泉是个人精,洞察人心一把好手,想必也是知道她这么长时间都没提给生母位分的事,知道她不愿生母入皇家。
慎晚冷哼一声:“威胁我?”
小太监又的直接跪在地上,这下倒是比上一次来的时候磕的更凶,许是因为慎晚语气里的怒意比上午时候更盛。
贺雾沉也察觉到了她的态度,出声宽慰道:“公主莫要动怒,不过是个祭祖罢了,届时还有春猎可以去瞧上一瞧,也不失为一件趣事。”
慎晚深吸两口气,对着跪下的小太监道:“你们总管还真是个伶俐的人。”
她说话声阴阳怪气,小太监即便是听出来了也不敢应声,直到等着公主开口放人了这才低头退了出去,待出去微风一吹,他才发现后背已经被汗浸湿。
瞧见人都退了出去,贺雾沉靠近她,直接坐在她腿的台凳上:“真生气了?”
说罢,他将慎晚的腿拉在身前,轻轻锤着:“同他们置什么气,待咱们去了,就能瞧见姨父,应该高兴才对。”
慎晚面色不好,道理她都明白,但哪里能说不生气就不生气的?
“他算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拿我娘前来威胁我?”慎晚冷哼一声,“不过他倒是有点自知之明,知道我不愿意让我娘亲入了皇家祖坟,若是换了别人,大抵还会反过来威胁,说我若是不去,就这辈子不让我娘入皇家。”
贺雾沉有宽慰了她几句,慎晚这才忍着口气将此事揭过。
第三百一十六章 蒲团
祭祖这日,弄的极为声势浩大,大抵是因为要同时上玉碟,连带着接下来的狩猎,以至于不只是皇家人来全了,朝中在京为官的官员皆到场。
慎晚到场之时,朝臣已经都到齐,在偏处等着,至于其他皇室中人,都同一时间从宫中出发,一同到此处,唯有她、太子与磐阳住在宫外,倒是晚到了几分。
五月初的天本就有几分闷热,这地方人又多,慎晚一下马车便觉得连气都有些喘不匀,贺雾沉还带了一把折扇,给她打扇:“可还觉得热?”
慎晚穿着宫装,本就繁琐,她寻常时候都是真没轻便怎么穿的,如今这一身枷锁套上来,倒是叫她连喘气都觉得有几分累。
她自己也在用手扇风:“往年的祭祖我都没来过,你可知道需要多久?”
贺雾沉上辈子虽然没有这档子事,但祭祖也是来过的:“若是按照以往,大抵是一上午的事,下午去狩猎场,只为救一个来年风调雨顺,只不过如今还多了一道事,我也说不好要到什么时辰。”
慎晚眉头皱的更深,远远瞧着外面乌泱泱一堆大臣,她又问:“宫中也没派个人来给我讲讲这流程是怎么一档子事,我在里面都这般闷热,难道这些大人要在外面站着?”
“是跪着。”贺雾沉轻笑一声,“大臣都在外面跪着,皇室众人在里面跪着,忍谁都躲不过去。”
慎晚略一惊:“外面的太阳好似要吃人,就让那些大臣在外面跪着?”
贺雾沉又是一阵点头,实际上他上一辈没少这般跪着,早已经习惯,不觉得有什么,甚至能来此处跪着在官员都认为是极为面上又光的事。
京中九品官,自然是比偏远处五品官面上更有光。
慎晚喃喃道了一声有病,远远瞧着王迎在到处安排这,趁着他走到自己身边,慎晚叫住了他,装模作样问了句别的,随后低声说重点:“我怎么没瞧见我姨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