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颔首:“小孩子怕生,况刚回京有些不适应,这两日还叫奶娘吃汤药喂着。”
皇后点了点头,试探问了一句:“晔儿,那孩子生母你当如何处置?我朝男子,本就是该将心思放在朝堂一事上,有个庶子女没什么,左右不过是个下贱通房所生。”
朝中官员,不管府中有多少个通房,明面上都是只有一个妻子,就连当初的皇帝亦是如此,却不成想到太子这里,出门一次,除了带回来了功绩,竟还带回来了个孩子,如今即便是没什么,日后难免被朝中人诟病。
太子闻言却挑了挑眉:“封太子妃可好?”
第二百九十四章 收敛
这话倒是叫皇后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你胡闹什么,身为太子,你日后要娶的人,需得是世家大族的正经女子,那人本宫亦查过,不过是个乡野村妇罢了,倒叫她生了一副好容貌,竟将你勾的脑子都生了锈!”
她话说道后面,态度已经是不好,面色也有几分难看,但太子依旧神情自若。
他沉默一瞬,直到皇后彻底住了口,他才道:“母后,她并非是什么山野村妇,她是您孙子的母妃,您若是在乎她的身份,京中那么多人家,总有一家需要一个失散多年的的孩子。”
这话分明是要给那个女子抬身份了。
皇后闻言面上更加难看,这副场景倒是叫她想起了当初还没嫁给皇帝之时。
那时皇帝偏宠一个郑家女,也费尽心机给她安了一个正经身份,甚至求到了她父亲头上,不惜用她的凤位允诺,事到如今,同样的事竟发生在他儿子身上。
“你糊涂!若你此次孤身一人回来,朝臣自然要赞你一句勤政爱民,当为好储君,但你如今带了个女人回来,甚至连孩子都有了,你叫旁人怎么想你?你叫百姓怎么想你?”
她一个当母亲的,尤其是女儿还在这里,即便是没有将话说的那般直白,但也意思明显。
还能怎么想?自然是说太子出去修渠,自然是浑身上下,哪处都没能闲着。
太子却不以为然,最起码面上还带着笑:“母后言重了,旁人看法又有何重要,左右父皇只有我这么一个嫡长子。”
他顿了顿:“儿臣未曾归京这段时日,听说宫中出来了个仙士?真是有意思,当初巫蛊案闹的沸沸扬扬,如今竟又开始兴起这阵邪风。”
皇后如今处境,当真是与腹背受敌无异,自己的丈夫为了同那个死了的女人见上一面,整日里研究那些神鬼之说,而自己的儿子则因为一个村妇迷了心智,还要纳她为太子妃。
皇帝日后如何,她不想管更不必管,她只需要好好活着,让自己的命长,早晚有一日能将太子熬成皇帝,将自己熬成太后。
她稍稍敛了敛心神:“你管他作甚,你父皇想做什么,又是谁能管得了的?你且记住,日后莫要做同你父亲一样的事便是了,再有,那个不知道从那个山沟中爬出来的村妇,只要我活着一日,她便别想做太子妃!”
皇后伸手摁了摁自己的眉心,她这两个孩子,一个性子越来越扭曲,整日里挂着一张脸瞧谁都不爽,另一个被女子迷了心智,竟连自己的前程都不考虑,当真是生出来向她讨债的冤家!
太子闻言也没再多留,同皇后拱了拱手便告退,他出了殿门后没有立刻离开,倒是站在门口稍稍等了一会儿。
果然没过多久,磐阳便脸色难看出了来,却不成想瞧见太子还在:“皇兄这是等我呢?”
“自然,我送你回去。”太子伸出手来,让妹妹搭着自己胳膊上马车。
磐阳却狐疑看他:“皇兄怎么知道我会出来?”
“今日国公爷回京,想必国公府中应当有家宴,母后怎么可能叫你留在宫中,不去那家宴?”
磐阳面色有几分难看,但太子却伸出手来,覆盖在磐阳的肚子上:“按理来说,你腹中这孩子,应才五个月,可瞧着,却像六七个月般。”
“……没准是双生子。”
“没准?你觉得你能瞒得住我?”太子面上笑意难辨,“磐儿,你如今身在国公府,皇兄我不图你给我使上什么用场,只希望你莫要拉怨恨罢了。”
磐阳后背一紧,只觉得皇兄落在自己肚子上的手都更发烫了几分:“我如今都已经嫁了进去,图与不图的,还有什么可说的。”
既不图她排上用场,那为何当初母亲做主将她嫁过去的时候,皇兄没有阻止?
对了,她差点忘了,还有茯阳传错信物一说。
她冷笑一声:“皇兄莫不是怀疑我什么?”
“我还用怀疑?你就没发现,你府中那个下人回家探亲,许久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