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他若是再提出要单独见你,皇帝也会替你回绝,日后再见面可就难了。”
慎晚翻了个身,用自己后背对着他,甚至无意识在危险处蹭了蹭他:“我当是什么事儿呢,要不也不打算在宫中见面了,见这一次也就够了,多见岂不是惹人怀疑?待日后想办法就是了。”
贺雾沉轻嗯了一声,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浑浑噩噩睡了一整日的缘故,如今倒是有些睡不下。
他搂着慎晚,又开口:“待回去了,可是会同姨母住在一处?”
慎晚迷迷糊糊,被他问的稍有几分恼:“当然,难不成还同她分家?”
她又转了过来,伸手盖在了贺雾沉的眼睛上,强迫他闭眼:“赶紧睡下才能养好身子,你总同我说这些做什么,我又不是那种不作为的男子,还能让你在我姨母前面受婆媳之苦不成?”
她又催促了两句快些睡下,贺雾沉也不再多言。
怀中的温暖倒是让他困的比想象中的快,次日一早睁开眼天早已大亮,慎晚向来不会强迫自己早起,什么时候睁眼什么时候算,但这对他来说,已经算是懒怠。
他想起来照常去读书,但屋中这些书都是他品味过好些遍的,没什么新意,再瞧着怀中慎晚的睡颜,若说之前还有三分想起,如今这三分也彻底消散。
又过了一会儿,慎晚迷糊睁开眼,脑中似乎还混乱着呢,就直接伸手搭在他额头上:“嗯,不热了,待会儿再喝两副汤药。”
贺雾沉抓过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饿吗?”
慎晚直接道:“比起我,你才要好好吃点东西。”
言罢,她也不多躺,直接就起来,顺便唤银票进来伺候她梳洗并唤人上菜。
吃饭的时候慎晚还念叨着:“幸好皇帝给你罢了官职,否则照你这性子,今日又得去上职,要我说那大理寺丞有什么好干的,忙活来忙活去,一年到头也不过五十两银子的俸禄,若是像别的官员那般吃些贿赂倒也好说,但你又不这样,这官还有什么当头?”
贺雾沉安静喝粥,本想回一句“随心而做,不为钱财”,但想想,说这些也甚是没必要,干脆闭口。
慎晚还想着叫陈老先生给贺雾沉再把脉瞧瞧病,但陈老没等请过来,倒是王迎先奉命来了府上。
慎晚原以为是姨父有什么话带到,却不成想王迎带了一个皇帝亲手所写的四个大字“兰心惠性”。
她心中尚有疑虑,只听王迎俯身恭敬道:“陛下听闻驸马家中表妹入京,白氏性情陛下早有耳闻,故赐下这兰心惠性四字,以示圣恩。”
贺雾沉没对她隐瞒郑家的事,慎晚自然也能想到,这大抵是因为皇帝对那个郑答应用情至深,心中至今也惦记着她临终前的遗愿,要照顾好郑家人。
如今白柔岚因为所嫁非两人要准备和离,想必也是要给她撑场面。
只不过这手段也太过引人注目了些,明面上赏下来个御笔亲书给一个素未蒙面的姑娘,还是个年轻小妇人,更何况白柔岚虽在浔阳贵女中名声不错,但在京中又哪里能排得上前面,又哪里值得皇帝赐下这四个字?
慎晚倒是犹豫起来,只觉得这烫手山芋不好处理,倒是贺雾沉直接开口道:“既是赐给表妹的,如今表妹不在这里倒是不好,银票,劳烦您将表妹唤过来。”
慎晚皱眉给他使眼色:“你这不是给你表妹推到风口浪尖上?”
贺雾沉却摇了摇头,示意等下在同她细细说。
白柔岚被叫来的时候还是有几分拘谨,想来银票在路上也同她说了前因后果。
王迎瞧见了来人,面上堆起笑脸来:“这位便是白夫人罢?陛下御笔亲赐,还不快些接旨?”
白柔岚视线扫过王迎身后两个拿着这东西的小太监,这四个字不过是用墨写在白纸上罢了,简简单单,但这其中深意却不得而知。
她来到这汴京之中,唯一能仰仗的便是表哥与公主,她心中犹豫,将视线投给了公主,希望她能给个明示。
可慎晚向来不会给皇帝面子,这东西若是皇帝给她的,她要么就不收,要么就直接将东西当着让人面给扔了,值钱的丢在库房之中,但如今这关乎白柔岚,她倒是也不好做主。
贺雾沉到是先开了口:“既是陛下赏赐,柔岚,接了罢。”
白柔岚低声应下,接过的时候依旧是心下不安,王迎瞧着她这副模样,心中倒是放心了几分,这表姑娘倒是个安稳性子,还是回去赶忙同江恩公说一声,省的他担心这表姑娘碍公主的眼。
待王迎走后,白柔岚直接跪下:“公主,妾当真没在私下见过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