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晚回了自己的座位,感受着众人的目光皆落到了自己身上,她对着皇帝道:“我倒是不明白,这仙士究竟是怎么测算出,我是破解之人的?”
第二百五十九章 夜有所梦
慎晚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已经是不好,瞧着皇帝之时好似就在明晃晃告诉他,她就是在嘲弄做这个决定的所有人。
皇帝倒是没说话,他将目光落在了仙士身上。
后者站起身来,晃了晃手中的罗盘:“吃饭的本领,不敢瞒公主。”
紧接着他又说了一串让人听不懂的话,随后还装模做样道了一句:“公主可听明白了?”
慎晚眉头微微蹙起,这人分明是乱说的,她能听明白的什么?
她轻嗤了一声,挑衅道:“没听清,你重新说一遍。”
仙士身形微不可察晃动一下,慎晚唇角勾起弧度。
“怎么,莫不是仙士自己也忘了?”慎晚语气嘲讽,而后随手一指,“你既不记得,不若叫我驸马给你重复一遍可好?人尽皆知,我家驸马可是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至于过耳嘛,也不差。”
贺雾沉在她身侧,稍稍躬了躬身子,一副就等着皇帝开口允诺的模样。
仙士彼时却开了口,说了半天,慎晚虽没听懂,但是明显看出来贺雾沉的脸色白了两分。
她面上没动,倒是听着仙士落了话音,对着贺雾沉道:“三驸马,可一样?”
慎晚这下是明白了,贺雾沉能是这副模样,定然是这仙士两次说的话都相同,她心上也跟着沉重几分。
之前她也见识过不少街头行骗的,基本上这种似密语般的口诀都是那些骗子胡诌的,两遍能说的完全一样可当真没有几人。
若说这个人当真有本事,慎晚是不信的,只能说这人准本充足,就是连这些谜语都想好了,不过想来也是,能这大胆入宫做这种事,岂能含糊盖过?
那仙士的话头已经引到了贺雾沉身上,他无奈也只能回上一句:“一样。”
皇帝眸子微微眯起:“慎晚,你莫要太过任性,身为东氿公主,能为东氿百姓做事乃是功德一件。”
言罢,他又向仙士求证:“可会伤朕女儿性命?”
仙士这下却给了肯定答复:“陛下尽可放心,星象并非有血光之样。”
皇帝明显松了一口气,看向慎晚的眼神多了些许慈父的温柔来:“慎晚,等下你回了府,多同驸马待上一段时间罢若是当真需要你,只怕是——”
“既然如此,那我便同驸马回府罢了。”
皇帝后面还有话没说出来,倒是慎晚抢了先,直接将她的话打断,这大不敬的举动,但却没人敢对她发一言。
慎晚毫不避讳,直接拉上贺雾沉的手向殿外走,直到上了马车,慎晚都一直阴沉着脸。
贺雾沉瞧在眼里,莫大的无力感笼罩着他,事情发展至今完全不似他记忆的那般,今日之事将他所有的计划全部打乱。
他直接拉上慎晚的手,慎晚对上他眸子之时,是一如既往的坚定:“晚晚,我带你走。”
慎晚一怔:“去哪?”
“去哪都行,回西氿,去南诏,亦或者北漠,无论去哪都可以。”
他拉着慎晚的手紧了几分,语气也带着几分急迫。
慎晚盯着他瞧了一会儿,却伸出另一只手来掐了掐贺雾沉的脸:“你想什么呢,哪里是随便能出去的,若但凡可以走,当初我就不会被迫来东氿,你觉得你这些法子,我姨母能想不出来?”
贺雾沉只觉得自己呼吸极近停滞,竟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他控制不住地怪自己,怪自己做准备还是晚了一步,怪自己贪恋同慎晚在一处,他竟也是色令智昏之徒!
慎晚倒是表情没有太多的变化,抚摸着贺雾沉脸颊的手慢慢转移到了他的喉结处,而贺雾沉眼眶却开始有些泛红,慎晚打趣道:“我还没做什么呢?怎得弄的想我欺负你一样?”
贺雾沉的喉结在她手中滚动了一下:“都怪我。”
“哪里能怪到你身上去?”慎晚眉眼之间依旧带着笑意,“你今日已经尽力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总有事情是你拦不住的。”
贺雾沉眼睫轻颤,慎晚确是控制不住想起那些往事来:“当初皇帝要把我接回到西氿来之时,也是有他的一套说辞,若那仙士说的话都是真的,我岂不是要救东氿两次?”
她自嘲一笑:“我从前倒是没想过,我竟还有这么大的作用。”
贺雾沉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不让她继续往下说。
上一世也是这样,那时他已经入狱,因着慎晚给自己求情,他开始关注慎晚的动静,只是到自己当初被斩立决之时,慎晚以破东氿之劫的名头,被请到了宫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