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晚说着打趣的话,但贺雾沉面上却丝毫不见轻松的模样,反而反手扣住她的手腕,慢慢将她的手牵在自己的掌心之中。
慎晚之前便已发现,贺雾沉十分喜欢拉她的手,更是喜欢轻轻揉着,亦或者在她手背刮蹭,她曾经问过为何,但贺雾沉却也只说一句:“我倒是想摸别的,但众目睽睽,哪里有随意乱摸的道理。”
但彼时慎晚却觉得,贺雾沉拉着她的时候就好似在惜别之时,舍不得人离开一般。
这个感觉从心头生出,慎晚立刻压了下去,只觉得是自己想多,最后也回应捏了捏他。
“不过是分房睡了几天而已,你怎么这般粘人了?你既今天回来的早,我便准你侍寝可好?”
贺雾沉轻轻点了点头,肉眼可见情绪缓解了不少。
慎晚拉着他进了里屋,她倒是先将自己今日在外面看到的情形说了一遍,自顾自道:“我怎么想怎么觉得磐阳不对劲儿,这根本就不是她能干出来的事儿,更何况如今她府中还怀着孩子呢,头几个月正是胎相不稳的时候,就算她自己想出来折腾,皇后和她婆母竟都愿意?”
她说完后停顿半响,贺雾沉拉着她的手收紧了几分:“你可见到那黑衣外氅的人生了个什么模样?”
“当然没瞧见,本就是离的远了些。”
贺雾沉心中紧张起来,但却也只能安慰自己,没见到也是好事儿。
上辈子也是过年之后,也是罕见的大雪,也是流民遍地,坊间出了个故弄玄虚的仙士,随便说了几句东氿要亡的话,一传十十传百,最后皇帝也不得不重视起来。
那仙士倒是也聪明,先用谣言将自己的名声打出去,后又说有破解之法,倒是让皇帝不信也得信,想必今日慎晚说的那番景象,也是那人故弄玄虚。
贺雾沉十分认真道:“日后还是少出去的好,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去坐,这几日汴京要不太平。”
慎晚心中不解,没明白他为何这般说,但又想了想,没准是大理寺的人,就是会主意多一些。
慎晚随口应了一声,贺雾沉却并不买账,甚至拉着她的手郑重其事道:“晚晚,就听我这一次,好吗?”
瞧着贺雾沉这副认真模样,慎晚心中已经不知觉偏向了他。
虽然不会因为他这两句话便真的连门都不出,但也已经决定没什么事不出门。
贺雾沉瞧着她眸子之中有了几分认真,心中这才放心了下来,倒是简单将坊间传闻同慎晚说了一下,最后补了一句:“你切记离人远一些,莫要叫他盯上你。”
慎晚原本还想,汴京之中、皇室脚下,比她身份尊贵之人一抓一大把,哪里会被他盯上,但随后她又想,自己手里也是有钱的,被盯上她这个人没什么,要是钱被盯上了,那可真是不妙。
思及此处,慎晚重重点了两下头,待瞧着贺雾沉面上神色缓和了不少,慎晚才道:“今日我同千宁在一处,她拿着把曹大人送的团扇摇个不行。”
她这般开口,贺雾沉倒是有些不知道她要说什么,却也只能回:“我也瞧见了,曹兄手里也有一把相似图案的折扇。”
荀千宁拿着扇子,还仅仅是装饰亦或者睹物思人,但曹清砚可就不同,他是当真拿着扇子扇动,贺雾沉站在他身边,除却受着冷风外,还得扛着他时不时卷起来的凉风。
慎晚稍稍挑了挑下颚:“既如此,那你也弄一把团扇给我罢。”
贺雾沉一愣,但随机又反应过来,慎晚哪里是要一把扇子,分明也是要个可以睹物思人的物件儿。
他笑着点了点头,只觉得今日心中的着急与烦闷尽数消散了下去。
他只道:“团扇了没有了,平安结倒是有一个。”
第二百五十四章 不管
慎晚原本还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但随后才想起来,贺雾沉是亲手给她做了个平安结来着,还是腊月二十八那日,顶着风在城中走了许久弄回来的。
“你竟还留着?”
“本就是要送给你的,你当时既没收下,就当作留在我手中保管了。”
慎晚明明觉得他说这话的时候有几分可怜,更觉得心中升起来几分暖意,倒是贺雾沉直接站起身来:“我去给你取。”
半响过后他快步回来,手中的平安结慎晚拿起瞧了瞧,之前头次见到的时候她压根没仔细看就摔在了地上,后来便被贺雾沉捡起来又重新装回了自己怀中。
如今拿在手中一瞧,她倒是意外,这做的竟比她精细了几分。
慎晚将平安结往床榻上一扔:“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想来你手中也没什么其他能拿得出手的,那我便勉为其难收着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