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雾沉没想到她举例子举到了自己身上来,也不知是他太过敏感还是如何,竟听出来慎晚话中的几分无奈后悔来。
他不想继续胡思乱想下去,干脆直接问:“公主可是觉得遗憾,若非被皇帝皇后连着逼迫,是不是也不用早早嫁人。”
慎晚没觉得他问这话时有什么不对劲儿,倒是回答的实诚:“那倒不是,若是知道早早成亲便能早早出来开府,我定没及笄便将日后成亲的人选挑出来。”
贺雾沉一噎,只听说姑娘家要嫁人之前舍不得父母,舍不得家中的,倒是没听说有姑娘盼着嫁人得自由的。
不过想来也是这个道理,这皇宫有哪里是个能长待的好地方。
但贺雾沉还是多问了一句:“那若是公主提前挑,会挑谁?”
慎晚斜看了贺雾沉一眼,这下倒是听出来他话中待着的那几分酸意,直接口无遮拦道:“那我自然也会挑个生的俊俏力气小的。”
前者贺雾沉倒是知晓,但是这个力气小又是何意?
“两情相悦本就是难事,哪里能顺利寻到和心意又俊俏的郎君,那不如我先想办法抢占了小郎君的身子,待日后皇帝碍于皇家颜面,定然会将小郎君给我当夫君,如此一来,力气大的,我反倒是不好抢占去。”
贺雾沉这下彻底说不出话来,心中既觉得慎晚这般做也无可厚非,顶多有些直白孟浪了,但又觉得她这念头未免有点太过……狠毒了。
对她自己狠,反抗的手段亦狠。
没等他们继续说话的时候,外面便传唤了一声,而后皇帝皇后从外间并肩走过来,屋内人皆老老实跪着朝拜,慎晚虽依旧是坐着,但在跪着的众人面前,倒也显得没有那般突兀。
直到皇帝开口让众人平身,又说了一些场面话,最后殿内才回到了之前那般的氛围,只是与方才不同的便是,如今多出来了许多夸赞皇帝皇后的话。
皇帝视线扫过四周,最后落在了申易舟身上:“你可是国公府家的?”
他没有说庶子二字,很明显是不打算下申易舟的面子。
申易舟站起来又躬身:“臣申易舟见过陛下。”
皇帝双眼眯起,等了一瞬道:“磐儿与大驸马怎么没同你一起来?”
申易舟恭敬道:“臣不敢瞒,大公主这两日身子不适,实在不易多动。”
皇帝也是做父亲的,听申易舟说这两句话心里便有了数儿,他当即道:“好啊,过年遇喜事。”
他虽没明说,但面上的欢喜是挡不住的,他这个年纪正是隔辈亲的时候,他的孩子成亲的也有几个了,但都没有子嗣的动静,如今听到磐阳似是有喜的迹象,当即命人赏下去一堆东西,托申易舟转交。
妇人怀子,胎相没稳妥之时不宜说出来,只因为孩子还小承受不住,有身子前两个月即便是发现了,那也都是瞒着的。
慎晚心中只觉得无语,她倒是真没见过由大夫瞧着面色,判断出来是有孕的,那面色能瞧出来什么?谁知道是不是磐阳头夜没睡好呢?
心中这般想着,慎晚面上也有几分不耐烦,只想着这宫宴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但一直关注她情绪的贺雾沉却是发现了她几分不对劲来,他身后在桌下捏了捏她的手:“别着急,我们会有孩子的。”
慎晚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贺雾沉大抵是以为自己因为磐阳有子嗣而心情不爽。
她心中觉得,贺雾沉有时候当真是伶俐地过分,但他也有猜错心思的时候,她直接道:“你想的倒是美,这段日子你停了避子药,我不照样没怀上?”
慎晚眸光顺着贺雾沉的脸上有下滑到他腿心处,轻蔑笑道:“我可是没少去瞧大夫,不管是浔阳医馆,还是陈老先生,可都说我身子好的很,莫不是……你有问题?”
贺雾沉自然不觉得自己有问题,这段时间没子嗣不过是他一直忍着罢了。
可这话他没说,只顺着慎晚的话答,故意说荤话:“我原以为,若有人觉得我不成,公主会第一个替我正名的。”
慎晚一下便明白了贺雾沉话中的意思,莫名觉得在这种环境听着从贺雾沉口中说出这种话来,有种别样的刺激。
她将头转了过去,彼时皇帝已经同申易舟闲聊过,但却听皇后插嘴:“如今晏舟与磐儿已经有了子嗣,可易舟你却孤身一人,实在是不好。”
说到此处,皇后轻声叹息了一下:“当初你与长宁侯嫡五姑娘定下婚事,却不成想遇上丧事,硬生生等了许多年,后来这门亲事也断了,本宫心中不安,总想着你还是孤身一人。”
申易舟说的一唱一和:“娘娘说的是,只是需得先立业后成家,臣也并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