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晚下意识便开口否认:“不行。”
贺雾沉却是以为慎晚这又是不相信他:“为何不行?既然已经到和离这一步,公主为何不愿意再信我一次?”
慎晚一咬牙,随便找了个借口:“即便是皇帝同意你我二人和离,但日后难保不会再有别人起心思,要给我身边塞人。”
贺雾沉自嘲道:“原来我对公主还是有用处的,最起码是个听话的挡箭牌。”
慎晚实在不想看他这副模样,心口控制不住地一抽一抽跟着疼。
她深吸了两口气,却根本没有办法缓解:“我如今已经不着急要子嗣,你又为何纠结于此事,我不曾计较你偷看我书信,你又为何拿着此事不放?”
贺雾沉轻轻摇了摇头,但眼底之中早没有了往日的光彩:“公主,既已经知晓,又如何能装作不知?”
“贺雾沉,这些日子我们不是过的也挺好?马上就要过年,你为何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同我置气?”
贺雾沉眼底似有几分痛色:“这段时间,却是是臣过的难得舒心快意的日子,可到头来镜花水月,都是假象罢了。”
慎晚心口实在是顿疼难忍,根本不想看贺雾沉继续这样一副表情,她只能放低声音道:“不若你就当没瞧见这封信可好?我可以答应你,即便是日后有了子嗣,我也不会同你和离,可好?”
“公主这是,对臣的施舍吗?”
“你别在说什么臣不臣的了!”慎晚的耐心本就不多,更是从没处理过这种清醒,一时间脾气也有些收不住,“我打算有子嗣后同你和离,你说我拿你当挡箭牌,我说我日后不同你和离,你又说是施舍是假象,你到底想如何?难不成要将我这颗心剖出来瞧一瞧?!”
慎晚越说越生气,直接猛推了贺雾沉一把,直接将他从自己身上推开,她将自己衣服一裹站了起来,伸手指着贺雾沉的鼻子:“别人是眼瞎心不瞎,你是眼瞎加心瞎,我待你如何你自己感受不出来吗?”
她猛吸一口气,几步冲到桌案面前将那封信拿起来,直接摔在贺雾沉身上:“你不是喜欢偷瞧吗?你看啊,你有种将这封信看完,你看看我倒是是怎么想的!贺雾沉,我怎么想的你当真看不出来吗!”
彼时女儿家的什么劳什子羞赧皆被她刨在了脑后,她心中竟生出来几分被误会的委屈憋闷来。
她又冲到方才贺雾沉所坐位置旁,将他随手放在一边的平安结拿了起来:“我从小到底都没亲手做过什么东西,今天我费了半天劲儿鼓捣出这么个东西来,你就这般将它放旁边了,你可真是长本事了,我还没说什么呢,你自己倒是委屈上了,到底我得说的做的多直白你才懂!”
贺雾沉彼时当真是愣住了,心头方才被压抑着的难受如今被旁的情绪所替代,心中泛起的酥麻感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
原本他倒是没有觉得如何,但如今经慎晚这么一说,他这才回品出写不对味来。
他有些呆滞地将视线落在慎晚手中的平安结上,原本他瞧见的时候还觉得这个平安结做工普通,原是先入为主的以为慎晚连送他个府中人人都有的东西,都这般普通,竟没想到这是她亲手做的。
瞧着贺雾沉原本面上那种被抛弃的委屈感尽数退散下去,慎晚慢慢觉得有些脸热,可彼时气氛已经烘托到这个份上了,偏生贺雾沉还用一副失而复得且受宠若惊的模样看着她,慎晚只能继续道:“你既不稀罕,那我不如拿去喂狗!”
说是喂狗,但实际上她快步走到炉火面前,直接将平安结丢了进去。
贺雾沉这时候才有了反应,几步冲上前去就要伸手去捡。
慎晚低呼了一声,一把将他拉开:“你又发什么疯!”
贺雾沉竟露出几分无措的神情来:“公主亲手做的,怎么能随便烧毁,我得捡回来。”
慎晚冷笑一声挡在火炉面前阻止贺雾沉上前:“不自称为臣了?你现在装出来这副样子做什么,方才还不稀罕,怎么如今倒是还要捡回来了?”
贺雾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能让慎晚消气,但接话倒是很快:“我没不稀罕。”
“那你给它丢一边你做什么?”慎晚伸手指向门外,“滚出去别让我看见你!”
第二百三十二章 撵人
慎晚瞧得出来,贺雾沉这是听懂了她方才话中的意思了。
她当初开话本铺子的时候,也看过市面上许多讲男女情爱的话本子,旁人将情谊宣之于口,要么是轰动热烈,互相表明爱意,要么便是细水长流,即便从未说出口,但二人之间却都能明白。
她向来觉得男女之前互诉衷肠肉麻的很,以为自己会是第二种,心照不宣不必说的太明白,却没想到,自己这几分心思,居然是生气的时候吼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