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晚也仅想了一瞬,便下了决心,做一个便做一个,贺雾沉也跟了她半年了,她代身边人向来亲厚,哪里有人家跟着自己半年了,连个平安结都不给的道理?
她应承了下来,虽说她并不擅什么女红,但也是用了心在编,倒也不至于做的多差,只是奔着精益求精,待到编好也已经过了晌午。
临走的时候,慎晚将自己编的平安结放在了怀中,想了想,到底还是决定将整个铺子的平安结都买了下来。
待回了公主府,门外既有小厮相迎,她直接吩咐道:“没几日便是除夕,这些给府中的人分下去,一人一个,讨个好彩头。”
小厮面上笑容更甚,连声道谢。
虽然三公主在汴京之中的名声不好,但却从没人说三公主从不打骂下人,除却平日里大方的赏银外,逢年过节给的东西更是不少,这种待遇在汴京人家之中,可没谁能比得上。
慎晚瞧着府中下人面上笑的一个比一个开怀,心中也有几分满足,忍不住去想,若是贺雾沉瞧见了这个平安结,是否也会这般开心?
想到此处,她直接叫住一个人:“驸马呢?可是在裴叔那里?”
下人道:“驸马一直在您房间中等您回来呢。”
慎晚点了点头,这种被人等着的滋味,竟当真别有一番美妙。
她没意识到,自己的脚步也略有轻快,她几步走回了自己的屋子,刚进去还没等瞧见人便道:“我还以为你会去寻裴叔呢,我这又没什么好书,你可会无赖?”
没听见回音,慎晚干脆往里面走了几步,只瞧见屏风后面的人影,似乎贺雾沉正端坐着,不曾动一下。
慎晚心中倒是有些意外,不知道这人是做什么呢这般入神,竟连她的话都没听见。
她从怀中拿出自己亲手做的那个平安结,走到贺雾沉身边后状似无意地将其扔到贺雾沉怀中,也不去看他神色:“这是给你的,马上过年了,图个吉利。”
她第一次送他东西,难免忐忑,等了半响没听他回答,她刚想开口,却瞧见桌面上摆着的,竟是她写给姑母的信。
第二百三十章 生
慎晚猛然间回头,只瞧见贺雾沉手中拿着平安结细细端详,因背着光,瞧不清面上神色,但是她能感觉到,彼时的贺雾沉同小时候她远远瞧见时很像。
让人不容易靠近,冷淡又疏离。
慎晚厉声开口道:“这信我是放在暗格之中的,你竟不经过我允许擅自翻看我的东西,这是谁教你的规矩!”
贺雾沉将平安结放在了身侧的茶桌上,好似在放一个不起眼的物件。
他站起身来,对着慎晚行了一个身为驸马应该给公主施的全礼:“臣参见公主。”
慎晚只觉得自己胸腔之中憋着一口气:“你这是做什么?莫不是还要同我闹脾气不成?”
她深吸一口气:“你擅自动我东西,竟还这般阴阳怪气同我说话,这是哪来的道理!”
贺雾沉站直身子,看着慎晚的眸子深邃,让人瞧不清楚其中情绪:“是臣不该,擅自瞧公主家书,却是是小人行径,臣甘愿受罚。”
他没有将自己摘的多干净,他看之时,也知道这样不好,但心中既好奇慎晚喜欢看什么样的避火图,又好奇她从前在西氿都有什么趣事。
他游历多年,在西氿也有许多个朋友,他原想着,待出了正月里,倒是可以想办法偷偷找机会带着慎晚回西氿看看。
心中泛起的苦涩好似要给他吞噬,但瞧着慎晚却是一副生气的模样:“你既知道自己做错了,为何同我说话还阴阳怪气?该生气的不应该是我?”
“公主为何要生气?”贺雾沉向前一步,“左右日后同公主相守一生的也并非是我,待您有子嗣,日后便不必同臣相看两生厌。”
慎晚这算是真正明白,贺雾沉这奇怪的反应是来自哪了。
她声音发冷:“这信你看了多少?”
“大概一半。”
慎晚被气的笑出了声:“你竟当真好意思说?我给姨母写的家书你凭什么看,你是我姨母吗?”
她好不怵他,直接上前两步:“怎么,你还要根据信中内容同我兴师问罪不成?”
信中写了什么慎晚是有数的,与其说让贺雾沉将信全部都看完,将自己那些只像同姨母说的心思全部让贺雾沉知道,这倒是会让她从心底往外地觉得发羞。
对比下来,贺雾沉没看完,倒是一件好事。
想到此处,慎晚的下颚抬的更高,底气也更足,目光直直地对上贺雾沉的眼眸。
反倒是贺雾沉怔愣:“公主竟一点儿解释都不想同臣说?”
“解释什么,你哪个字不认识,可还要我一笔一划带着你读?”慎晚道,“你瞧了我的家属,还得让我给你解释,你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