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那边的动作很快,今日便带着学子们去了赏梅园,这梅园还是先帝给先皇后建的,皇后体谅百姓,说将这梅园建在宫外,供所有人去观赏。
他给学子们指着园中梅花,用两句诗来赞它,而后又道:“君子爱身,做学问之时忠于这一件事,在情爱之事上,亦然,先帝同先皇后便是如此,咱们当今陛下亦然,正妻只有皇后一个,若非是子嗣艰难,后宫定然也只会有皇后一人。”
太傅一生没娶妻,虽说在世人眼中多少有几分奇怪,但在读书人眼中,这便是高洁,故而他这番话一说完,学子们皆是赞同。
有了先前这几句话铺垫,接着他顺着道:“昨日三驸马的诗句你们也都听到了,想必都有所收获,那便以景抒情,赛诗也好。”
上午刚将这诗作完,下午便传遍了汴京的大街小巷。
风月事想向来比政事传的要快一些,再加上贺雾沉有意引导,倒是将三公主十分宠爱三驸马的传言传了出去。
关于皇家的轶闻,自然是一个盖过一个,注定成为日后要臣的贺家郎君,因为貌美被跋扈公主强娶,半年后成了极为受宠的枕边人,这自然更有讨论的乐子。
这话也很快传到了长宁侯府中,侯夫人急的又摔碎了一盏茶碗,她指着长宁侯的鼻子:“你便是你说的有用?使这些小人行径,我都替你丢人!”
第二百零三章 唱红脸
瞧着自己夫人这般气恼,长宁侯也是面上讪讪:“为夫也没想到,传言到如此地步,皇后居然都没能逼她出头。”
周氏轻哼了一声:“你算盘倒是打的好,可人家一个两个都不入你的圈套,全白搭!”
长宁侯也是叹气,他剑眉皱起,向来在战场上杀伐果决的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在儿女姻缘上这般棘手。
彼时声音从外面传过来:“父亲母亲,这几日城中传言竟是你们传出来的?”
长宁侯夫妇向厅外看去,郁沧追就站在柱子后面,视线一对上,他从柱后走了出来,径直向内里走来。
长宁侯见自己儿子一脸的惊讶不能自抑的模样,面上闪过一丝无奈:“没规矩,竟然躲在后面擅自偷听我与你娘说话。”
郁沧追瞳孔有些发颤:“父亲,您为何要如此?你可知我这两日压制这谣言废了多少力气,竟……竟是您传出去的?”
长宁侯本就是被这事磨的恼火,彼时听自己儿子这般对自己呛声,他面色当即沉了下来:“这便是你对父亲说话的态度?你还要学你妹妹不成!”
见他顾左右而言他,郁沧追心当即凉了半截,他手紧紧攥了起来:“父亲,此事本与公主毫无关系,她已经念着同含妗的感情尽力帮忙,你们为何要如此逼她,甚至不惜坏她名声!”
郁沧追话说到后面已经带了几分质问的意思,一直听着没说话的周氏不耐烦道:“大人的事你一个孩子插什么嘴,我往日里就是这般教你忤逆父母的?”
她冷声一哼:“你在这充什么好汉给公主打抱不平,你要记得你妹妹才是重要的人,她身上可同你淌着一样的骨血,你替三公主叫屈,可她名声本就坏了,也不差这一条,再有,瞧着她对名声也是不甚在意的模样,听说今日早上还同驸马一起逛早市呢。”
郁沧追的身子都有些发颤,他不敢相信他的父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母亲,是您教我做事要无愧于天地,公主在不在乎名声那是她的事,咱们怎能做如此小人行径?”他伸手向外一指,“难不成有人不在乎生死,咱们就能随意取人性命吗!”
长宁侯也并非是阴险小人,他做出如此决定也只是下策,彼时见不奏效也很是后悔,但被自己儿子这般指着鼻子来骂,他面上有些挂不住,当即冷了脸。
“不孝子,你给我滚出去!”
周氏也别过头去不看他,彼时莫大的失望在郁沧追胸口处蔓延开来,今日他听到见到的一切都在颠覆他从出生至今的认知。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苦涩:“父亲母亲既然如此不知悔改,那儿子也没有必要在二老面前碍眼。”
他对着长宁侯夫妇二人躬身施礼:“儿子退下了。”
他这副反应很是不对劲,周氏立刻瞧了出来:“站住!你要干什么去?”
郁沧追向外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回头:“自然是去公主府,父母债,既然父亲母亲不愿意还,那便由儿子来。”
周氏闻言当即急了:“臭小子,你给我回来!”
她立即追了上去,但长宁侯却厉声道:“别去管他!他要做什么去做便是,你且看看三公主会不会把他放在眼里!”
周氏的脚步停在原地,看着已经动怒的丈夫,还有突然倔起来的儿子,狠狠甩了一下帕子:“我这是造了什么孽,竟生了这么个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