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转身之际,到底还是停下脚步,对着皇后道:“娘娘同咱们陛下那时少时夫妻,彼时后宫之中有诸多的事情要管,在不必要的事情上,还是少分心的好,儿孙自有儿孙福,娘娘也应该放手才是,后宫之中的安定才是娘娘的第一要紧事。”
这话意思明显,便是他不打算插手长宁侯府的婚事。
跟在皇帝身边沉浮多年,王槐泉早就混成了人精,若非有了确定消息,他哪里敢说这种话?想必定是他瞧出来了皇帝的打算。
彼时皇后终于的泄了气,原本挺直的腰背竟也稍稍软了下来。
王槐泉见机又道:“娘娘是太子殿下生母,如今太子远赴他处,娘娘也应该多多挂怀才是,毕竟宫内宫外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呢,可出不得半点差错,再有,这宫中也不止太子殿下一个皇子,陛下也还年轻呢,娘娘您说是不是?”
若说之前的话只是让皇后泄了气,不想在插手长宁侯府中的破事儿,至于张疏淮,就算是被打死她也懒得去管。
可后面这句话,竟激的她后背直冒冷汗。
王槐泉不过同皇后对视一眼便能瞧出来,她这是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而后便直接躬身退下。
屋内独独留下皇后与张嬷嬷,张嬷嬷上前给皇后摁着肩膀:“娘娘今日同三公主所说的话,奴婢在里间也能听的清清楚楚。”
她方才可一直同王槐泉在一起,她能听的清楚,王槐泉自然也能。
皇后闻言却冷笑一声:“能听的清楚又如何?那老妖精可不会管这些事,他说话做事可都是代表皇上,如此看来,大抵皇上也不想管那个小贱人。”
张嬷嬷在身侧劝慰:“娘娘,您没听大公主说?如今无论是长宁侯府还是国公府,那都是一滩糊涂账,许是皇帝不让您插手,也是为了您好。”
皇后却不以为然,只狠狠道:“糊涂账?为了太子,就算是逼着他们,也得把这账给他们理明白!”
另一边慎晚出了府衙,走了没多久便上了马车,不过刚要出发自己的马车便被人拦了下来。
她掀开马车车帘,边瞧见一个眼熟的太监穿的有些单薄了,对着她恭敬施礼:“奴才问公主安,公主可否随奴才走一趟,陛下想见您。”
他这话一处,慎晚准备拿汤婆子的手一顿。
原本瞧着这小太监动的面上发白,想给他个汤婆子暖暖身,却不成想这人竟是皇帝身边的人,她说怎么瞅着眼熟,想来竟是下元节宫宴之前奉皇帝命令来给她传话的那个小太监。
她想了又想,忍了又忍,可瞧着小太监发白的面色她又狠不下心来,只恶狠狠道一句:“走开,陛下想间我那便让他想着去,我还有一堆事要干。”
小太监上前一步:“公主可还有什么东西要处理?若是不嫌弃,那便让奴才帮您做事罢。”
慎晚轻笑:“为了接个人去见皇帝,你个做奴才的倒是当真下了本,你且收了你的神通罢,我有手有脚有下人做工,便不用公公您亲自来帮忙。”
言罢,她从窗户内丢出来一个汤婆子来,满不在乎道:“看你冻的这副样子,若是皇帝那里吃不饱饭穿不暖衣服,那便赶紧去换了旁的宫当职去罢。”
慎晚命车夫直接走,丝毫不管小太监是什么反应。
直到回了公主府,瞧着贺雾沉早已回来——
第一百九十七章 见太傅
慎晚在皇后那听了不少胡说八道,她正想跟贺雾沉说一下今天发生的事,却被他给打断。
“公主,这几日外面出了些许传言,您这几日好好在家歇着罢。”
慎晚眉头微微蹙起,但很快反应过来:“是不是说我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甚至为了张疏淮故意让含妗下雪天出门,只为了让她染病。”
贺雾沉倒是稍稍有些意外:“你知道?”
“今日进宫皇后说的。”慎晚绕过贺雾沉,直接坐在他身后的椅子上,“她也不知道是抽什么风,同我阴阳怪气地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最后还依依不舍呢。”
若非贺雾沉知晓慎晚同皇后感情并不好,他当真要信慎晚说什么“依依不舍”。
他只觉得有些歉意:“是我考虑不周,竟没想到皇后能传召你入宫,你且放心,日后我定然不会让这种事情再发生。”
慎晚看着他这副保证的模样,虽是心中控制不住的一暖,但也不得不嘲他不自量力。
“那可是皇后,她既想要我入宫去,即便是你在又如何,一个小小的驸马,竟还能影响皇后下的命令不成?”
她意味贺雾沉又要说什么旁的,却不成想贺雾沉面上歉意更浓:“不敢瞒公主,我可以用家父的名声,让皇后不敢当着我的面将你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