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态度让慎晚很是意外:“你竟不在乎同太子的同窗之情?”
贺雾沉笑道:“公主可知伴读需要做什么?”
第一百八十七章 敬候佳音
慎晚稍稍想了想,她来到东氿后虽然也给她安排读书,但并非是学堂,自然也不会要求什么伴读,不过她在西氿的时候,倒是见过给姨母送礼的达官贵人,他们家的小姐读书识字开始便都配的伴读。
只是正经事没见过她们干多少,反倒是跟在官小姐身边作威作福,阿谀奉承。
慎晚看着贺雾沉这副样子,也不像是那般狗腿子的人,只得轻咳两声道:“研墨读书,复习功课?还是夏日打扇,冬日暖榻?”
贺雾沉听罢后半句,轻咳两声::“寻常人家大抵是如此,但太子是皇家子嗣,往日里读书身旁太监婢女便跟着一堆,倒是用不上伴读什么事。”
慎晚眉头微蹙:“旁人都说你同太子因伴读的原因感情深厚,你如今这般说,莫不是在唬我?”
贺雾沉另一只空出来的手举了起来,做发誓状:“我贺雾沉在此处发誓,此生绝不会骗裴慎晚一言半语。”
他唤是是慎晚的名字,甚至还带上了她从前的姓氏。
分明他方才还说,这里是在长宁侯府中,免不了隔墙有耳,方才他怕被人听到,如今这般说,就不怕了?
心头似被什么东西猛撞了一下,慎晚深吸两口气,却还是嘴硬道:“发誓什么的最没用了,否则世间恶人都不用去衙门,上天就能直接打个雷过来。”
相处了这般久,贺雾沉已经能读懂慎晚话中的意思,自然也能知道她如今只是嘴硬。
故而笑着道:“其实我同太子并非多亲厚,只是太子许是因为我是贺相的儿子,会多留些心,往日里衣食住行上也会多加过问,故而许多人都误会我同太子同窗情谊深厚。”
慎晚听罢,冷哼了一声:“果然一个娘生不出两种孩子来,磐阳是那么个阴狠会装的性子,果然太子也不是什么好货色,没关系也硬要往上攀附。”
贺雾沉看了看慎晚的脸色,又道:“其实仔细算起来,太子的老师是我父亲,而我的老师是太子太傅,更算不得什么同门,我便更不会因为太子而对公主你生了异心。”
他兜了这么一大圈,不过是为了说一句没有异心。
这种赤诚慎晚很是受用,故而只哼了一声,也没再说什么反驳他的话。
慎晚转身就要继续往外走,贺雾沉拉着她的手没放开,稍稍用了些力道:“公主要回府吗?”
“不然呢?我还留这吃晚饭不成?”
贺雾沉一噎:“公主不去看看郁姑娘吗?”
“我又不是大夫,而且你方才还说,陈老先生医术高明,断然不会让含妗出事的吗?”慎晚顿了顿,声音有些发沉,“既然方才长宁侯说,含妗今日小产一事是他的安排,想必他早便想好了完全之策,含妗经历一下性命垂危的滋味在所难免,但想必不会丧命,”
她想起了荀千宁说过的话,只轻叹一声:“含妗生在这样的家中,是她的福也是她的劫,我即便是掺和进来,也帮不上什么忙。”
瞧着慎晚这样,彼时贺雾沉是真正放下心来,不再担心她会贸然出头为含妗请旨解除婚约。
他稍稍垂眸,眼眸含着几分情绪,他同慎晚并肩走着,就着拉着的手用拇指刮蹭着她的手背:“公主能这般想是最好的,不过依我看来,事情也不会太坏。”
慎晚抬头,等待他的后文。
“皇后当初给郁姑娘选的人家是国公府,除了咱们能想到的原因外,还有其他因由,而张疏淮擅自破坏了这门亲事,即便是皇后明面上同意了,还给他请了赐婚,但心里也有气,这便是要紧的突破点。”
慎晚瞧着他这副模样,虽面上带着笑意,但分明在算计旁人。
他从未见过贺雾沉这般模样,心中莫名觉得有几分不安,许是因为贺雾沉如今这副模样,太像一个算计人心的权臣,只觉得他说出的话分明每个字都能听明白,却每个字都藏着深意。
贺雾沉并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如此说完后只垂眸看向她,眼里依旧是温柔的:“公主若信我,我定然会将郁姑娘的婚事推的干干净净。”
“你能有什么办法?”
贺雾沉依旧是笑着:“公主静候便是了。”
上一次算计张疏淮之时他也是这般说的,最后便是张疏淮全家入狱,莲娘入京。
虽然看似其中症结很容易便能想明白,但将此事全全安排下来,又能说服莲娘,还能进展这般顺利,连老天爷都帮忙下一场雪,贺雾沉竟当真有点本事。
若是在往常,慎晚大抵并不会全然信他,即便最后他还是插手进来,但慎晚还是要说他两句,只是如今的慎晚想,相信他一次也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