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有什么旁的心思?”
“那自然是,新旧交替啊。”申易舟将尾音拖的很长,说话意有所指。
磐阳面色一黑,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慎晚瞧着二人之间有趣的紧,磐阳对贺雾沉的心思,即便是在她嫁人之前未曾听说的,但如今这几番话说下来,但凡有个心眼的人都知道她话里话外都在暗指贺雾沉。
慎晚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人,倒是直接将话头接了过来:“长姐这话说的,倒也不无道理,就是妾有情郎无意呀。”
瞧着磐阳一愣,慎晚更是起了逗弄的心思:“长姐您有一句话说错了,就是我同郁四之间,还真不是什么两心相悦,不过是我单方面瞧上他罢了,他不愿意同我在一起。”
她这话说的直白,别说磐阳了,就连申易舟都没想到。
已婚女子即便是变了心,谁能当着旁人的面说出来,若说磐阳是她姐姐也就罢了,可自己同她,就是连面都没见过几次,这情谊当真是浓厚到不避人了吗?
“长姐,你成婚比我早那么久,你可有心悦过除了大姐夫之外的其他人?你心中苦闷是如何排解的呀,你是过来人,你给我出出主意,你说这郁四不愿从我,我是直接向皇帝请旨意将他赐给我做面首的好,还是无名无份,暗地里苟合来的好?”
“你,你不知羞耻!”磐阳登时站了起来,面色难看的紧,好似被人踩了尾巴一般。
她这反应实在是大,慎晚没想到,但也只以为是因为磐阳替贺雾沉觉得不服不忿罢了。
她笑道:“长姐这是怎么了?莫非是觉得我这法子不好,能给我出旁的主意了?”
磐阳面色难看,咬了咬牙:“既已经嫁了人,还哪有养面首的道理,更别提什么暗处——”
她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似乎是那两个字她说不出口一般。
凑巧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众人回头看去,正好瞧见了长宁侯,身后跟着周氏和含妗。
慎晚心中稍稍松懈了两分来,周氏这个人虽然有很多想法她并不赞同,但她为人强势,对上磐阳这种软刀子正好,定能将这门亲事顺顺利利退了去。
“含妗,你这是舍得起来了?”
慎晚向含妗走过去,伸手将她拉到一旁椅子上坐下,她将目光落在含妗身上,只见她身上的一衣服整齐且很厚,面上施了脂粉,想必身上也有,大抵是为了遮下同张疏淮在一起时留下的痕迹。
“睡够了。”
含妗柔柔回答了一声,声音不大,还垂着眸子,旁人不知只觉得她这是害羞了,但实际上含妗被哥哥和母亲嘱咐过,要想退亲就不能乱说话。
磐阳眸子闪了闪,便开始同周氏说起亲事来,上到祖辈之间的姻亲联系,下到如今小辈之间少时情分,又说起了两家母亲闺阁时的感情,最后再落上一句:“父皇当初虽未曾下圣旨,但也是亲口说过了,如何能不作数?”
她是晚辈又是女眷,长宁侯自然是不好说她什么,但周氏不一样,她向来说一不二,直接将她的话驳了过去。
磐阳说祖辈之间早就有姻亲,周氏便说临近的血脉日后生出的孩子会痴傻,磐阳说少时情分,周氏便说自己将女儿教养的乖巧懂事有分寸,自小到大就没同外男说几句话。
最后她道:“我同你婆母之间的情分,就算没有儿女姻缘也无妨,至于陛下,他当初说这话的时候吃酒吃多了,偏偏你们将这话当圣旨,何必呢?”
第一百二十二章 别碰我
磐阳这大半天,说什么被人呛什么,从前哪里有这种待遇?如今面上早就挂不住了,她阴沉着脸:“夫人这说的是什么话,这门婚事乃是当初父皇在宫宴上定下来的,当初在场的臣子皆有耳闻,与圣旨又有何异?”
许是因为磐阳的语气实在是不好,郁含妗心上生气又有些发怵,她作势要开口,但被慎晚直接按住了臂弯:“你若是将同张疏淮做的那些事说出来,你的名声你不在乎,张疏淮是读书人,他日后即便是不科举,同已有婚约的人暗通款曲也会遭人非议诟病,你也不想他被国公府的人针对吧?”
若是拿什么长宁侯府的名声,彼时的郁含妗哪里还能放在眼里,还是拿张疏淮说事有用。
果不其然,含妗登时就老实了,紧闭着嘴一言不发。
“瞧公主说的,就像您当初在场一样。”周氏阴阳怪气道了一句,“陛下日理万机,如今水患频发,哪里有多余的闲工夫来管一个官家小姐的婚事。”
周氏这话说的,就差直接说磐阳多管闲事了。
磐阳咬了咬牙:“家翁如今跟随太子南下治水,临行前也是因为家中和睦儿女亲事亦有了安排才能无后顾之忧,若是知晓易哥儿这亲事退了,岂不是得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