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是想到了什么,慌忙拍打着车壁:“停车停车,大郎呢?你们把大郎弄哪去了?!”
车夫本就是郁仓追心腹,对此事也略了解原委,自然是不会停车,他甚至又抽了一记马鞭子:“姑娘您莫要挣扎了,侯爷夫人,还有家中郎君们可都担心姑娘您,您还是莫要使性子,赶紧同小的回去罢!”
郁含妗急了:“大郎呢!”
“张郎君在后面马车中呢,姑娘放心,他杀人偿命定然得到应有惩罚,不会让他逍遥法外!”
“你胡说,大郎是被冤枉的!其中分明有误会没说清,你快停车让我下来!”
车夫当然不能应,郁含妗心中将张疏淮受人欺负的惨状在心中想了个遍,直接一把推开要搀扶她的银耳,憋着一口气直接跳下了马车。
车夫哪里能想到会有这种事?当即就慌了,手忙脚乱去拉缰绳,马儿长鸣一声,复又向前走了两步这才停了下来。
眼见着郁含妗摔在地上后滚了两个圈,手上额角皆有擦伤,车夫同银耳赶忙过去搀扶,岂料含妗慌忙爬起来,抬腿就跑。
她身子弱,可如今似乎是情能治百病,腰不酸了腿不疼了,一口气跑下去竟是连习武的车夫都没能赶上,银耳更是因为撵不上而跑的岔了气。
后面的马车追赶的紧,长宁侯府的车驾郁含妗一眼便能认得出来,她直接冲上前去拦了下来,车夫猛地收紧缰绳,接着冲着马车内道:“四公子,五姑娘来拦马车了!”
话音刚落郁沧追便出来,瞧见郁含妗额角带着很明显的擦伤,身上也脏兮兮的,一眼便看出来是一位跳马车摔的。
他心中又是心疼又是生气,这份心疼,他两只手揽住自家妹妹的肩头,埋怨着她不顾自己安慰,而这份生气,便对着车夫发火:“你做什么吃的,连姑娘都看不住!待回去自去领了十军棍!”
车夫自然是委屈的紧,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五姑娘铁了心要犯糊涂,他一个做下人的就是长八百个胳膊也拦不住啊!
郁含妗忙摇头:“我没事,大郎呢,他在何处?”
郁沧追瞧着已经瘦的颧骨都有些突出了妹妹,更是心疼的不行,但却又觉得她不争气:“你见到我开始可有问过你哥哥我这几日寻你寻的累不累,可有问过家中父母可会因为担心你而生病?你看看你哥哥我眼下乌青,你怎么做得到张口就是大郎大郎的?!”
郁含妗心中还尚存那么几分孝子贤孙的自我约束之感,一股愧疚从心底往外,做铺天盖地之势就要往外冒。
但脑中突然想起来大郎曾经说过的话,父母之爱子,就不该要求子女去报答,若是如此岂不是将父母爱子之心变得功利?
郁含妗当即劝自己,父母定然也是不希望自己太过担忧他们的,只要自己过的开心,爹娘就该为她感到高兴才是。
她一咬牙,坚定道:“四哥,你若是当真心中挂怀我,那便随了我的意罢!”
“胡闹!”
郁沧追昨夜被慎晚与贺雾沉连着灌输了那么多话,虽说心中还是觉得自己家妹妹应当嫁去国公府,但终究心疼妹妹大过了旁的,若是她当真瞧上了什么人品敦厚之人,他定然也会帮妹妹同其长相思守,可那张疏淮是个什么东西!
“你快些回家去,张疏淮如今身上可是沾着人命官司,你还是赶紧收收心罢!”
郁含妗只觉得同哥哥说不明白,哥哥根本不懂自己,她急道:“他没有,是晚晚同他有误会!”
“那贺雾沉呢,他也有误会不成?”
“定然,定然是因为他吃醋了!”
慎晚同贺雾沉赶到之时,便听到了这样一句话,贺雾沉皱了皱眉头,他还真不至于同这种人吃味。
他想上前说句公道话,但却听郁沧追道:“不可能,贺雾沉不是那种人!”
这话倒是听的贺雾沉意外极了,他能感受道郁沧追对自己的敌意,竟不曾想到他会维护自己。
郁含妗急了:“你谁都信,就是不信我,不信大郎!”
“什么大郎,你个未出阁的姑娘瞎叫什么!”
郁含妗扬起脖子:“我同他已有了夫妻之实,我们便是真正夫妻,我为何不能唤他大郎!”
慎晚听罢,一口气没上来,脚下直接一软,只听一声清脆的把掌声——
第九十八章 口条灵活
郁沧追力气之大,震的自己手掌都泛着麻,郁含妗哪里受的住他这个力道,头顺着偏到一侧去,脸上火辣辣的疼,连带着耳朵都跟着轰鸣。
她难以置信地抬头,看着这个自小到大都颇为疼爱自己的哥哥,笑:“四哥竟然打我?”
郁沧追头脑一热之下才如此,如今后悔极了,但仍旧扬着脖子:“你败坏门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