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阿伽都奇怪自己为什么还能心平气和,但他心中的确除了对丹琳的愧疚再无任何情绪。
“怪不得你千方百计把丹琳有后人在沧源的消息递给我。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有这么重要,我觉得你和塔德娜这次又算错了。就像多曼说的,如果真有办法,她早就给我解了。”
“小多曼比鬼还精,不给你解蛊就能一辈子控制你。她们家的女人为你牺牲了几辈人,她怎么可能随随便便便宜你。”
看到阿伽一脸不解,多善笑着叹气道:“小多曼嘴还真紧。罢了,我就做次好人告诉你吧!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我和塔德娜人不人鬼不鬼,你却与常人无异是为什么?是丹琳还在你身上种了同生血蛊。丹琳的后代只要是继承了涅槃蛊,就得用自己的命供养你。所以她家的女人都不长命,至多能活到五十。”
多善的话像一道惊雷劈中了他的太阳穴,劈得他眼冒金星,魂飞魄散。
他想起第二次从那扎度回去的路上,多曼的自言自语:“这就是多家女人的命。”
电光火石间,他想到刚刚梦见了丹琳,想起了丹琳要说的话。
那时候他刚刚从无尽的痛苦中苏醒,整个人还陷在混沌之中,丹琳扶起他的脑袋用自己的血喂他吃了一颗药。
“我因为自己的自私铸成大错,让全勐坎的百姓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真是万斯难辞其咎。宛托提莱玛迦,我对不起你,我现在没有办法解了你身上的子蛊。但你相信我,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会解了你身上的涅槃蛊。”
阿伽觉得万念俱灰,当年得知自己中涅槃蛊时他都没有这种感觉。但得知多曼的命运紧紧和自己系在一起,他忽然明白了什么叫神魂俱裂。
多曼会因为他活不过五十?而这个傻丫头苦苦研究,还到处勒索灵丹妙药,期望她走后,自己还能一如往常的活着。这死丫头的心怎么这么狠?
阿伽面如死灰:“麻烦你们行行好,杀了我吧!”
“若这次的计划没成功,你可是牵制多曼的一步好棋,我们怎么可能让你死。得留着你和多曼周旋呀!”
“多善。”阿伽咬牙切齿的低狺:“你真的要多家断子绝孙么?艾勒随了他阿爸,多曼可是多家最后一个姓多的了。”
多善好笑道:“我独自一人活了两百年,你怎么会觉得我会在意子嗣、在意家族传承?我实话跟你讲,这个世上除了塔德娜,我谁都不在乎。”
阿伽没想到多善竟然是个纯天然一根筋的恋爱脑。
是了,这个人为了领主的位子弑杀全族,多曼又是背叛了他的丹琳子孙,他又怎么会放过他呢?
若不是全身还软弱无力,阿伽真恨不得自己像个女人一样咬舌自尽算了。
多善掏出怀里的怀表看了一眼,对陶然道:“时候差不多了,送他走吧!”
“是。”陶然答应一声,走到门边招手唤进来一个抬着托盘的人。
阿伽警觉地看着多善:“你要干什么?”
多善和颜悦色道:“没什么,只是让你睡一觉,好赶路。”
阿伽拼命挣扎,药水还是慢慢推入了血管之中。心中绝望的呐喊:“我该怎么办?要怎么做才能救多曼?”
到了约定好的时间多曼来到娜迦寨,准备带他们去取佛骨舍利。
看着多曼穿着平日喊魂的一身黑衣,发间插着长簪,塔德娜仿佛回到了丹琳骗她去大阴山的那一日。觉着一阵胆寒,竭力镇静地笑问道:“你就一个人?”
多曼不答反问:“不然呢?”
多曼的嘴众人是领教过的,怕她又说出什么诛心之言,塔德娜让多善吩咐手下出发。
多曼不干,吵着要见阿伽一面再走。
塔德娜温声劝道:“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我早一点拿到佛骨舍利,你就能早一点见到我阿哥。”
多曼断然拒绝:“不行,我一天一夜没见过他了,不看他一眼我不放心。”
塔德娜好笑:“你昨天那么警告我,我敢对他做什么呢?再说了,他可是我的亲阿哥,我能对他做什么?”
多曼不屑地撇着嘴道:“那可说不准,你什么事情干不出来?阿哥残废了还是阿哥,老公残废了我还怎么要?我可不做亏本卖的买卖。”
塔德娜沉下脸:“给你三分颜色就开染坊,你现在有跟我讨价还价的资本么?”
的确没有!
多曼恨恨地瞪了她一眼,不悦地低吼道:“出发。”
一年之中三次去那扎度,每次的心情都不一样。
第一次是为了看阿伽耍什么把戏。想到谜底解开就要和阿伽分手,很是郁闷。
第二次是为了耍翁书赛阿里额耶。一路都是胜卷在握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