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哥则哥,你去吗。”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投来。
陈则主唱,团队里就他最忙,这会儿连句话都懒得搭理,俊脸疲惫难掩,摆了摆手。
“我就知道他不去的啦。”小蓝胸有成竹地笃定,路过云岁的跟前时,“碎碎姐你呢,应该也不去吧。”
云岁本就在上学,忙得很,前几次的团建都没去。
这回是团队的庆功宴,她想了想,今天其实没什么事,柏言诚在外面应酬,她要是不去的话要么回学校陪余曼曼,要么回公馆。
“我去吧。”云岁点头,“我还从来没和大家一起吃过饭。”
“OK,那一共是几个人,我来数数。”老莫伸长脖子,点小鸡似的挨个数。
看到陈则这边的时候,他起身,问:“去哪吃?”
“你不是不去吗?”
“饿了。”
庆功宴定在朝阳区中街的一家酒楼,老莫请客,记周景致账上,点菜时没人客气,往贵了挑,务必狠狠宰老板一波。
一行人爱热闹打趣,欢笑声不断,陈则和云岁主副唱两个闷葫芦,还被安排坐一块儿去了,和对面的热闹形成鲜明对比。
老莫率先演讲:“我来说几句吧,首先呢,今天是我们团队人数最多的一次聚会,很高兴看到现在这样团结默契的场面,日后大家一定会越走越远,阿则你说是吧?”
他话头扔给沉默寡言的陈则,换来对方心不在焉“嗯”了声,来前说饿了,实则跟前的筷子没拿起过几次。
“碎碎你呢?”老莫把表演机会给云岁。
她一个初来乍到的新人,说不出太煽情的话,言简意赅对大家表示了感谢,在座的谁没在音乐圈混个五六年,而她一来就抢大部分风头,态度方面自然要放谦卑一些。
语言道不尽诚意,她端起酒杯,“我敬前辈们一杯吧。”
到底是新人,对酒桌文化捉摸不透,不指明向谁敬酒的话,谁都不太会给面子,好在团队没什么纷争,面面相觑后笑纳。
大蓝姐姐撩拨着发,风情一笑:“碎碎要谢的人应该是阿则才对,没有他带领,我们都不算什么。”
旁人附和:“说的是啊,我们和阿则合作这么多年,你是他身边唯一一个女搭档。”
“难怪他粉丝围攻你,我要是女友粉啊,也怀疑你们两个有点私情。”
老莫捂胸口,这番话私底下开开玩笑就好,云岁走周景致的后门进来的,无人知道她背后的来头是柏言诚,再肆无忌惮打趣下去的话,他们的前途还要不要了。
“行了行了,碎碎和阿则都是我带的,要谢就谢我吧。”老莫说,“女孩子不宜喝酒,咱换成茶好吧。”
他哪敢让二祖宗的女人给这群人敬酒的道理,说一不二给换成茶水。
“感谢周老板,感谢老莫和大家。”云岁这次把道谢的话说得具体一些,连没在场的周景致也算上去。
最后她看向陈则,明明都是滚瓜烂熟的客套话,面对他高岭之花生人勿近的面孔,台词忘却一半,磕磕绊绊,“这几个月来,谢谢阿则对我的照顾,我知道我笨,麻烦你照拂,以后我会多加改进的,让大家少操心。”
陈则掀了掀眼皮,无动于衷。
她手里的酒杯捧了十几秒。
老莫咳嗽一声。
陈则手指勾来个杯子,抿了口,“你不是笨。”
众目睽睽下,他补充:“你是笨到家了,识人不清。”
回回被他嫌弃,云岁习以为常,不觉刺耳,只是他后面的话不跟专业性的教导,意有所指。
饭罢还有个会所通宵,云岁没跟着去,找个没人的地方接柏言诚电话。
“嗯……我刚和大家吃完饭,准备回学校呢。”她声调止不住上扬,“我们的歌出来了,你要不要做第一个听众。”
“等我忙完回去再说。”柏言诚身处喧嚣之地,声音不明不晰,“过两天再给你单独弄个庆功宴。”
“不用这么麻烦的。”
“用。”
他向来执意,她不好拒绝,连说好几句要挂了,拖了七八分钟才依依不舍地挂断。
走的时候发现侧方是停车位,陈则靠车门而栖,唇间咬烟蒂,昏沉光线下青雾弥漫,侧颜轮廓模糊,琥珀色眼底幽沉。
云岁无所谓被听到多少,只是他的眼神太轻蔑,歌那般富有感染力,人却十分地孤冷厌世,反差大得判若两人。
想到柏言诚在外应酬,他那刁钻的胃口吃不了多少东西,云岁打的车开到校门口,被她折回去了公馆。
是该让他尝尝她的厨艺,不能让之前的话成为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