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温柔使然,却也逼得人连声叫停。像打了一场败仗,她攀着他肩侧,眼角泛红,呼吸断续。
似在抽噎低泣。
夜熬得太久,反而不困,愈发清醒。
窗外迟迟未落的雨雪终于显形,稀稀落落掉落一些雨点,玻璃面雨滴凝聚,蒙起一层雾。
柏言诚从洗手间出来,擦干净第二次洗的手,瞧了眼窗外,“下雨了。”
云岁脑袋上枕了个枕头,抱着还抱个,窝在被窝里小小的一团,看他出来后,身子立刻转过去。
现在的小姑娘,大话说起来是一套的,真要行动又畏畏缩缩。
柏言诚往旁边一坐,怡然自得,“别把自己蒙坏了,过几天还要下雪,现在羞什么。”
被子外只露出的两只手指颤了颤,但还是没露出脑袋。
他好整以暇翻了翻手机,将一周的天气预报读给她听,“别躲了……周五有雪。”
今日只是用手浅浅试探,没太深究,就将她给唬住了。
毕竟头回这样对她,轻重还是有的,可她朝他冷眼时胆子包天大,一到他怀里呜咽咽得焉了,但凡晚上拿出白天的三分勇气,也不至于在被窝里做缩头乌龟。
柏言诚这辈子耐心都耗她这儿了,本想等她困乏些帮忙拿过被子露出脑袋,可她并没有睡着,眼角还洇着刚才的红,鼻尖也红红的,像被欺负惨了。
他捏她脸颊,“哪里不舒服吗?”
她只露出眼睛,“没有。”
“那挺舒服的?”
“……柏言诚!”
“大晚上的,别这样叫我名字。”他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留着下雪的时候,有你喊的。”
第17章
雨后早晨, 潮意四起,公馆前的几棵合欢树叶水珠浮动。
云岁这次赖床赖了很久,依然感到困乏, 睡得有些晚,眼窝泛起淡淡青色。
柏言诚真是好兴致和精神, 睡得比她晚起得比她早, 若无其事的样子,喊她起床用早饭。
他拨了件衣服给她。
刚坐起来的云岁瞠目, 手摸摸身子,才想起来昨晚从洗手间出来后也被他一直抱着, 打着怕她打雷哄她睡觉的名号, 上下小衣都被剥了去。
被胆是加拿大绒, 丝滑柔软, 她抱膝而坐,光秃秃实在难受,又不方便直接去拿衣服,幽幽怨怨瞪他:“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不下去吃饭吗。”
“这不在等你。”
“我马上就好,你先走。”
说着说着被子从肩膀滑落,两侧光洁的肩边和半截胳膊显出,她手忙脚乱地给掖住。
害羞的模样让人忍不住继续逗着玩。
柏言诚兴致颇高, 并不走, 捻了捻一侧她睡衣后面的小耳朵,“亲都亲了,看还不让看。”
云岁没和他废话, 继续双手抱紧被子,然后从被沿伸出一只脚, 将睡衣勾了回来,那脚十分小,他一只手能握两只,白得胜似白瓷,动起来活泼灵活,勾完睡衣还想踹他一脚。
那就太天真了。
指尖刚碰到男人的西裤,自认为能将人给踹出房门,实则微不足道,反被柏言诚抓到手心,足腕比他手腕还细,肌骨匀称,不堪一折地纤小。
柏言诚没费什么力气,将人连被子提溜过来,俯身摁着人,捏她的下巴,“大早上地就来事儿?”
她这回胆怯了,生生咽下口水,“没,我只是不小心碰到你了。”
“碰和踹我还是分得清的。”
转头就要像昨晚那样亲她。
她流露出慌乱,本来起得就迟,再拖一阵子,这上午还练不练琴了。
“真的不是。”云岁讨好地蹭了蹭他,“二哥刚才看错了,我怎么可能踹你。”
也就在她这里,负隅顽抗死不认账的样子更讨人兴致,愈发好奇人赃俱获的情况下,她还能狡辩到什么时候。
他的追究没结束,周景致的电话打来。
明显掠过扫兴的情绪,柏言诚松开人,视线却没移过去,看她在被子里穿衣服,遮遮掩掩的,连个肩膀都不给人看。
周景致和柏言诚走得近,十天里有五天能见着面,很多商务上的事情本来应该在晚上的局和他说,柏言诚最近没怎么现身,搞得他见不着人,只能打电话,时不时还扑空,终于体会到那帮女人打他电话时的心情了。
“最近你家老爷子找你吗,忙得几天没见着我了?一点都不想我?”
“你是什么美人吗,要我召见你?”
“那也不能把人罢冷宫啊。”
周景致说着还委屈起来。
听得云岁都想笑,换好衣服去洗漱,路过柏言诚身边时,腰际被他带了下,不轻不重,捏得人痒,她恼了声,这句不大不小,刚好给那边的冷宫美人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