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园主手持话筒,介绍今天第一个除了画作外的拍卖品,是一对和田羊脂白玉,和汉代王族玉玺为同一源地,尚未经过细致打磨,堪堪可见其质地温润光滑。
有人试图用手机拍照,被侍应礼貌制止,未经同意,不可擅自传播。
照相的是个富家千金,当即不乐意:“多少钱,大不了我买下来就是了。”
庄园主笑眯眯报数:“起拍价一千万。”
目前为止起拍价最高的。
这一千万还只是其中一块。
这钱她们这些名媛不是拿不出手,富千金当即报了个一千一百万的数。
“那两块玉和你一样白。”柏言诚贴近云岁的耳边,“白里透粉,纯粹无瑕。”
都很漂亮。
“太贵了。”
“我给你兜底。”
“败家。”
“给自己女人花钱,怎么能算败家?”他轻笑,“明明有个更好的词,叫疼老婆。”
硬是怂恿她去报价。
她不报,他身边的助理也会报的,这慈善会,就是要走个过场,钱要洋洋洒洒花出去,慈善款和税款才好名正言顺。
云岁报数:“一千一百一十万。”
底下响起笑声。
这又不是刚才几十万的画作。
现在人家都是一百万网上加,她倒好,只加十万。
“照她这样报下去,这玉石要卖到明年。”
“怎么不一万一万的加,更小家子气。”
有人报:“一千一百一十一万。”
故意在她的数字后面加一万,耀武扬威。
云岁抿唇沉静,看那帮千金们由身边的侍应挨个挨个加数字。
“乔思楚小姐,两千万。”
“钱漾小姐,两千两百万。”
“……两千五百万。”
各个数字涌现,如流水一般不眨眼。
云岁感觉到腰际被人轻轻掐了下,紧接着低沉的嗓音贴着她的而后,“直接报一亿。”
“你疯啦?”
那破石头能值那些钱吗?
“那本就是独一无二的羊脂玉,值多少钱全看人,日后翻倍卖未尝不可。”他只说。
她问:“这是想避税吗?”
她不懂具体操作,但总觉得有关系。
“不避,我个人账户买。”他说,“可以名正言顺赠予给你,所有权只归你一人。”
说着,他已经作势举起她的手。
云岁只好说:“一亿。”
终于,全场哗然。
刚才嘲笑鄙夷的人不可思议,面面相觑,也有人注意到她身侧的男人,知道是情理之中。
这个价格,无人争议,无人贸然报数,自然定夺了。
“不是还有一块吗。”人群里响起一个声音,“再拍一次吧。”
那块羊脂玉,不论自身质地还是出品原地都是世间绝对稀有罕见的,用它打造一套饰品或者做成观音送长辈再好不过,不论千金或者少爷们蠢蠢欲动。
庄园主带人继续从一千万起拍。
底下周景致搭卫沁的话,“二哥是真的宠嫂子,大手一挥,眼睛都不眨。”
“但你不感觉今天怪怪的吗?”卫沁看了眼那边。
“哪里怪?”
卫沁看着周景致那张笑里藏刀的脸,隐约觉得他知道哪里怪,但表面佯装和谐。
她说不上来,只觉得是一场鸿门宴。
第二块羊脂玉比第一块小一些,这两块原先就是同在一个母体,色泽质地几乎一样,小一些不影响。
叫到三千万的时候,柏言诚身侧的侍应出声:“柏言诚先生,一亿。”
一群明争暗斗的千金们再度哗然,齐刷刷看来,大厅有座位也可以靠边站着,他们靠边的人本是没什么拍卖意愿的,却一而再再而三抢风头。
“你们不是已经有了吗?”乔思楚终于忍无可忍,“就容不得我买吗。”
柏言诚无波无澜,“乔小姐言重,公共场合,公平竞拍,哪里有容不得的说法。”
“那行。”乔思楚想都没想,“一亿一千万,让给我。”
“两亿。”他补充,“不让。”
“为什么?你不是给她买了一块?”
“所以要凑双,我要她圆满。”
周围人群一乐。
论资质,乔家和柏家关系更好,乔思楚也是最合适的柏家媳妇人选之一,刚才她还摆出一副正宫姿态看她们,现在颜面扫落,周边的塑料姐妹,不笑出声都是给她面子。
乔思楚在被人明嘲暗讽,云岁也没多受惊羡,诸多的目光最多就是好奇,盘点她何方神圣,能耐在哪里。
“我去下洗手间。”云岁支借口离开,逃离众矢之的。
刚出去,她注意到有人跟过来。
这里处处是侍应,并不担心自己会怎样,但到下个转弯口后,她选择停住,扭身正对后面鬼鬼祟祟的人,眼神冰冷扫去:“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