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卫沁后,云岁整理好心情,过去打声招呼。
画展和一些影视剧拍摄的目的大家都清楚,基本上不会有真正的买家,当个小聚会聊聊天就好。
“听说待会还有个拍卖会。”卫沁说。
“东西一上拍卖就会溢价,不知哪些冤大头愿打愿挨。”
“你家的不就是冤大头。”卫沁一笑,“托人买了好多收藏品送你,也不管你喜不喜欢。”
云岁心平气和,“是他自己喜欢送。”
柏言诚爱宠人,她知道。
他享受宠人过程的乐趣。
卫沁:“那得送给自己想送的人才行,多少小姐不连话都没和他说上。”
“你就别取笑我了卫沁姐。”云岁无奈,“我们什么情况,你还看不出来吗。”
卫沁摇头,她现在真的看不出来,这些年来云岁是跟柏言诚身边最久的人,也是最受宠的一个,宠爱宠爱,有宠就有爱,有时候看到云岁身上偶尔佩戴的稀奇饰品,不是不让人唏嘘,柏公子是有真心在的。
“再等等,迟早日久生情嘛。”
“很多事情,付出时间和努力就会有结果。”云岁后面的话变得缓慢,“除了爱情。”
说的人是她,哽的人是卫沁。
没有人比她这个结过婚的人更懂,什么叫做徒劳。
拍卖会即将开始,人群涌动,云岁被带着走动两步,迎面撞上柏言诚,他的领带和她的旗袍一个色,瓷蓝是一种很深的蓝,全场一眼瞧出他们是一对璧人。
“脸色怎么不太好?”他摸摸她的腕,“被什么吓着了?”
“没有。”
“之前这里对宾客不限制条件,有人带小孩来玩,有几副画愣是给他们吓哭了。”
云岁抿唇,象征性附和一笑。
左右一瞥,看到好几个朝他们而来的目光。
她意识到,来往的宾客里,除了圈子里的熟人,剩下的要么是生意伙伴,要么,是待出嫁的名门千金,他们或多或少朝这边注目,窃窃私语,笑声难掩。
也后知后觉到,这里更像一个相亲会。
庄园主人刚才为何不带她一块说话的缘由明了。
他们到底不在同一个台阶上,周景致那样的人恭恭敬敬叫她声大嫂是不敢拂柏言诚的面儿,长一辈的人眼中,柏言诚今天的小女友,打扮得再端丽,终究登不得台面。
云岁不动声色松开柏言诚的束缚,让手腕上的纹身和疤痕暴露在空气里,她和这里的每个人一样面带礼貌的假笑,跟着侍应的指引来到大厅。
展示出来的画出来除了明码标价的部分,还有一些需要拍卖定夺,既宣扬名声,又提高身价。
“转了一圈,有喜欢的吗?”柏言诚问。
“看见有喜欢你的。”云岁红唇一抿,“左边第二个,第五个,还有右侧面穿红衣服的,自从你出现,她们的眼睛就没看过别人。”
“醋了?”
“毕竟你没跟我说是你的相亲会。”
说相亲会太夸张,更不能算联谊,顶多就是由庄园主搭线牵桥认识下。
他言简意赅:“我要是有想法,还带你来做什么,嗯?”
“你母亲安排的吗。”
“她懒得管。”
那也不像奶奶安排的。
“你父亲吗?”她问,“他是不是没看好我们在一起。”
柏言诚没说话,拨了拨她的手,攥在掌心里,“别乱想,我只认你一人。”
上回他用行动证明自己没有包庇乔思楚,因为她被其他事绊住无心顾及,现在再回想,当初疑点重挺多的。
画作皆是二十万起拍价,最低的也出到五十万,都是小碟小菜,重头戏在后面,最贵的一幅画作为水墨江南,出自某位辞世大师之手,起拍二百万,抢到四百万。
“两千万。”
出声的是宋淮。
没让侍应帮叫,他音调低沉平缓,所有人齐齐而来。
“我还以为卫沁姐会拍。”云岁自顾自感慨,“我记得她有一首歌叫江南。”
“你喜欢吗?”
“我对画没兴趣。”
“待会有玉石拍卖。”
“一样。”
都没兴趣。
她更乐意盘点在场的千金小姐们,有多少看这边,都是群和乔思楚一样漂亮的面孔,也同样的高傲,也许她们想法一致,不管是她们中谁能搭上柏言诚,总归不会是他现在的小女友。
云岁没有妒忌,反而挺好玩的,像宫斗剧的选秀情节,一群漂亮脸蛋甚是新鲜,而她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呢,肯定不是皇后,能算个宠妃。
不过按剧情发展,这个宠妃要出宫进寺修行,那宫斗爱咋整咋整,她连热闹都懒得看。
在这些人中,她捕捉到一个奇怪的人,虽西装革履,但总颔首,以为是谁家的助理,扫视一圈没寻到主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