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骁印目光目光盯着白吟脖子上的血迹他沉默半晌这才转过身。
“和离书后日送上府。”
一句话敲在心上,白吟这才扔了匕首,秦骁印这人说话向来说一不二的。
秦骁印既然开口了那自然没有假的。
“多谢。”白吟只扔下这两个字便想带着秋乐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被姗姗来迟的将军夫人拦住了,硬生生的拉着白吟进去包扎了伤口。
梅花园中桌子上的茶不知何时已经凉尽,秦骁印弯腰捡起了匕首,这才将面前已经冰凉的茶水一饮而尽,再无半分所剩。
喜中站在旁边却不敢吭声。
秦骁印松了口,一切都走的很顺畅,游中宪也再次上门……说了当初的心中所虑。
白吟微微压了压唇想要离开京城到底是答应了游中宪。
成婚那一日十里红妆白吟披着红盖头,喜中却来了一场。
白吟有些意外却也害怕秦骁印反悔。
“今日白姑娘大婚,爷没有来,但却吩咐我给姑娘带了一份嫁妆。”喜中这才就人取来了红木匣子。
摆在眼前的一堆京城的铺子和良田白吟瞳孔微颤。
“爷说成婚八载对不住姑娘,只愿姑娘往后的路皆随心愿。”
喜中说的是秦骁印所说的话,白吟犹豫片刻到底是吩咐秋乐收下了。
“从前的事情一笔勾销,替我带句话,愿世子日后再觅良妻。”白吟话说的笼统仿佛只在应付一个普通的宾客。
直到盖上了红盖头花轿从京城的路上一路抬到了渡轮上。
楼上的男人靠着渡口边的窗直到那艘挂满红绸的渡船走都不见了他这才收回了目光。
“夫人说愿爷在觅良妻。”喜中低着头唯唯诺诺。
秦骁印身形有些摇晃噗嗤笑了一声并不再多言语。
白吟发现了。
新婚之夜游中宪不碰她。
与其说不碰……还不如说不敢碰。
白吟何其聪明。
她知道游中宪是一个商人。
一个续弦如何比得过游家富贵的生意?
游中宪也并非对她情根深重。游中宪后悔之后又重新上门……事情走的顺畅。
白吟不难怀疑到秦骁印的身上。
可如此也好,她原本也只是借着游中宪离开京城而已。
后来她见过了山川溪流也见过了从前从未见过的东西。
游中宪敬着她,游中宪后院的那些女人都不敢招惹她。
日子倒也过得舒心,后来白吟才发现游中宪生意越做越大,后来才在游中宪书房里头发现了秦骁印所盖的王府的印。
秦骁印是王爷引以为傲的儿子,早在三年前,王爷早就已经将王府的印交给了秦骁印。
白吟暗自收好只当从未见过。
老皇帝驾崩前一年王府上下被派往了平城白吟听说过了。
后来新皇帝怀疑老臣…秦骁印为了保命起兵也在白吟意料之中。
游家最不差的就是钱。
即便是兵乱的那半年里白吟依旧过得很好。
后来秦骁印打了胜战做了皇帝的国舅,白吟能够感觉到游中宪对她态度越来越恭敬了。
后来游中宪走了。
游中宪手中的资产也顺理成章的让游中宪从前夫人所生的嫡子游可译继承。
兴许是白吟对游可译多有照拂也或许是游中宪交代了些什么。
游可译对白吟同样敬重。
年纪渐大,白吟有一回跟着游可译走了商船,游可译眉飞色舞讲着过世的老王爷从前的功绩。
白吟才知她落到了平城的渡口。
秋乐脸上有了皱纹,白吟也知道她们都年纪大了。
“这次回去,我以后就不跟着你出来了。”白吟声音慢悠悠的。
游可译年轻有时拿不不准注意总是要问一问白吟的。
白吟这些年也听到不少所以偶尔会指导游可译。
游可译愣住这才小声道:“母亲年纪大了,再跟着我折腾的确是不成了。”
返程的头一天,白吟这才发现整个平城挂满了白布,秋乐神色有些犹豫到底什么都没说。
白吟心有所感什么都没问。
直到听到商船上的人议论这才证实白吟的想法。
秦骁印走了。
逝年五十二岁。
“这王爷这么年轻怎么就走了?”其中一个小伙子忍不住打听。
“操劳过度,听说这辈子都未曾娶妻,从前是为了在外头打仗,后来是为了平城,只可惜后继无人,只能从其他旁支中挑选一人袭爵……”
秋乐伸手捏了一下白吟的手腕。
“姑娘。”秋乐声音压的极低。
自从嫁入了游家京城的事情便是天远地远,白吟偶尔听到秦骁印的消息却也正常。
白吟反握住了秋乐的手她压了压唇声音放的轻:“我今日不知怎么的惦记起了垄阳的烤羊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