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吟半响没说话。
王妃一颗心仿佛几乎就要沉到了湖底。
“王妃不必担忧,儿媳虽然不才,比不上二弟妹,但也不会彻底袖手旁观。”
白吟微微低垂眉眼,声音如同往常一样,显得格外的温顺。
如果是平常,王妃肯定又要觉得白吟是个软骨头。
可是眼下白吟平平淡淡的一句话,仿佛就像一个沉甸甸的定心石,平复了她有些杂乱的内心。
一时间。
王妃都不晓得,原来在她心里大儿媳远比二儿媳要能干许多。
王妃不知不觉暗自的松了口气。
王妃说的那一番话,白吟自然心里比谁都清楚,王府一家子人,即便平日里面有口舌相争。
但是说到底,王府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任何人都讨不到什么好处。
白吟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观,但是她也不会独挑大梁。
与其被王妃吩咐还不如她自己主动来的更加好听。
“既然如此,以后家中的事,还是由你多教一教竿晓。”
王妃此话无疑态度就是松了许多。白吟呼吸微微一顿。
上辈子的王妃几乎无时不刻都在挑她的毛病,能够对她认同的事情,几乎没有。
眼下让她同刘竿晓一起管家,自然就是王妃在这件事情上所做的退让。
可是区区管家权。
她早就不想碰了。
“儿媳瞧二弟妹这段日子管的不错,儿媳远远比不过二弟妹,这件事情只不过就是二弟妹慌了神,缓一缓,她自然也就能反应过来了。”
白吟这句话无疑就是婉拒,她不想管家。
王妃手掌微微一愣,还是轻轻的拍了拍白吟的手背。
直到白吟走远了,郑妈妈给王妃倒上了一杯热水,王妃端着手中的热水,心里却五味杂陈。
那么久以来。
她自认为白吟嫁进来,最看重的无疑就是管家权,她不喜欢这个儿媳,自然也就想方设法为难白吟。
她当初略施手段,便把管家的权转手就给了刘竿晓,她原以为白吟心中不爽利,便会郁结在心。
眼下看来。
她压根就不稀罕什么管家的权力。
直到旁边的郑妈妈提醒王妃,茶水凉了,王妃这才回过神来。
而在另一边。
白吟这才出来,落明珠迫不及待的跑了上来,伸手抓住了白吟的手臂。
“大嫂,如今,咱们应该怎么办才好?”
落明珠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丢了御赐之物,那可是死罪。
刘竿晓站在旁边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但是看到落明珠猛的伸手抓住了白吟。
她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气闷。
她管家了那么久,为何全家上下,出了那么大的问题,为什么他们还是第一个想到白吟?
即便心里再别扭,刘竿晓也忍不住开始打探起了白吟。
希望能够从白吟嘴巴里面说出解决之法。
白吟神色微动,目光落到站在远处刘竿晓的身上。
“二弟妹,不得宣扬,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白吟声音很低,目光不动声色的从松雪堂大门口一扫而过。
但是刘竿晓原本格外慌乱的脑袋之中,瞬间有了明确的想法。
刘竿晓很快就反应过来,吩咐人直接封了王妃的院子。
“无论如何,外头如今并没有什么传言,那么证明御赐之物,还没有流落在外。”
白吟站在廊下,她微微侧头,在刘竿晓耳朵旁边只说了那么一句。
刘竿晓迷茫的眨了眨眼。
“那还要不要去找王爷?”落明珠又有些焦急的直接伸手抓住了白吟的手腕。
眼下王爷正在上差,更何况,王爷从来没有中途被叫回来的经历。
若是让人察觉王爷的反常,叫有人起了怀疑,偷偷的摸清了府中的情况,那才是真的是要命。
自然不能叫回王爷。
“不能。”
白吟回答的斩钉截铁。
落明珠也被送了回去,但是她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哪怕一个字都没说出去。
“我听说,二弟妹有一只祖传的玉镯,珍贵的很,眼下掉了,必定是有人手脚不干净,二弟妹,千万不能放过那人。”
白吟轻轻的垂下了眼帘,一番话得心应手,上辈子整整八年,她治理家宅,早早的就有了一番手腕。
刘竿晓反应过来这才轻轻的哦了几声。
“来人啊!我祖传的玉镯不见了,整个王府,都给我搜起来!”
刘竿晓眼下还是管家的人,一句话说出口,谁家敢阻拦?
哪怕就连大房和三房都搜了个干干净净彻彻底底。其他的那些又怎么敢阻挠呢?
只不过王府太大,白吟即便知道偷盗之人是四爷,她又怎么可能刻意指着四爷,让刘竿晓直接去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