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的话让魏佳曼彻底愣住了。
原来席书醴就是禹家找回来的那个儿子?
江彬见魏佳曼走神,赶紧接话,
“我们早就认可书醴这个孩子了,只是还没来得及好好跟您聊这些。”
禹老爷子笑着点头。
席书醴也诧异的看着老爷子,没想到他会为自己说话。
等老爷子走后,魏佳曼看向江幼雅,冷哼道,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是故意想看我笑话?”
“刚开始是,后来就忘了。”
江幼雅口不对心的说。
她之前确实很想看魏佳曼打脸,才一直没有说,但后来是担心她的病,哪有空管这些。
“算了,以后你的事情也轮不到我操心了。”
魏佳曼背对着她,样子难得的孩子气。
江幼雅竟有些想笑。
她倾身向前,手肘撑在床上,双手托住下巴,像是闲聊似的,娓娓到来,
“妈,席书醴是个很优秀的律师,他还利用了他的职业做了很多有意义的事,在某种层面上,我很崇拜他。
“他很宠我,没有原则的,只要我想要,他就能捧到我面前,他给了我很多我不敢奢求的东西。
“妈,我很爱他。”
所以,我想让你更了解他,我愿意把你没有了解到的他的好,说给你听。
***
一周后,魏佳曼病情加重,终于还是走了。
真正的悲伤反而不是撕心裂肺的哭泣,而是平静中带着无法抹灭的撕扯伤口似的疼。
办完魏佳曼的身后事,江彬便出国疗养去了。
江幼雅还像平时一样,上班,下班,缠着席书醴煮东西给她吃。
她还是爱撒娇,爱黏人,只不过不再无理取闹,甚至比原来还要听话。
席书醴今天去外地出差,因为大雨的阻隔,高速封路,可能回不去。
他也不知道抱着什么心情给江幼雅打了电话。
“没关系,安全最重要,等你明天回来,我再做好吃的给你。”
她的声音平静,听不出半点不满和生气的意思来。
“芽芽我......”
“先不说了,我把工作拿到家里了,今晚有一大堆资料要改,你不回来正好,免得让我分神,拜拜~!”
“......”
江幼雅挂了电话,赶紧跑到厨房关了火。
砂锅里面是她煲了一下午的汤。
外面雷闪交加,晃得她白净的脸蛋儿忽明忽暗。
她拿起砂锅里的汤,全部倒进了厕所,冲进了下水道。
另一个锅里的鱼也逃脱不了命运的被丢进了垃圾桶。
凌晨三点。
入户门处传来滴滴输入密码的声音。
浑身裹着水汽的男人走了进来。
席书醴先去客房洗了个澡,然后才换上干爽的睡衣朝主卧走。
为了回浔城,他连夜多绕了一百多公里的路。
车子还不到临江城就没油了,他下车又淋着雨走了二十分钟才回到家。
他轻手轻脚的爬上床,将缩在床边的女人搂进了怀里。
“你怎么回来了?”
他低头就看到了她亮晶晶的眼睛,惊讶的问,
“你没睡?”
“睡了,你吵醒我了。”
她转过身子,背对他。
“芽芽,你哭了?”
“没有,你还没说你为什么突然回来了?”
“因为我感觉到有个小东西正在家里哭鼻子呢。”
她回身踹了他一脚,却被他伸手接住,在她白嫩的脚背上咬了一口。
“我都说我没有了。”
她的眼睛和鼻尖还红红的,只是像只猫儿一样的刺人。
席书醴笑道,“我又没说你在哭鼻子,我说的是小肥猫啊。”
“你!”
江幼雅蹬开他,把自己包裹在被子里捂得严严实实。
席书醴连人带被子抱得紧紧地,被子里的人正抵抗的挣脱。
他弯腰附在她的耳边,轻声说,“芽芽,你还是可以像从前一样的任性,就像现在这样撒泼,我很喜欢。”
“席书醴,你是不是有受虐的癖好?”
她在被子里的声音模糊的传来。
席书醴黑眸坚定,缓缓道,“不,我的意思是,不论发生什么,我永远都会陪在你的身边,绝不离开。”
被子里的人停止了挣扎。
他扯开被子,立即露出一张挂满泪痕的脸。
她再也忍受不住,扑进了他的怀里,低低的哭了起来。
“席书醴,我只有你了。”
在她哭出来的瞬间,他的心也跟着拧着痛。
他搂着她的背,一下下的轻拍,“不止我,以后你还有我们的孩子,我们会一直爱你。”
大概是情绪压抑太久,大哭一场后,江幼雅就睡着了。
天已经亮了,席书醴了无睡意,索性起来准备早餐。
在看到垃圾桶里被丢弃的鱼和砂锅里残留的汤底时,他心里后悔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