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考生挠挠头,有些尴尬。
莫非这小郎君是来找人的?
不怪他这么想,其他人也是如此以为的。
……直到他们在武举考试开始的时候,在考场之中见到了那一袭月白衣裳,貌美柔弱的少年。
壮汉们:“???”
考场内顿时像是被下了禁言术似的,死寂一片。
枝头上的鸟雀清鸣一声,扑腾翅膀着从茂密树叶间飞了起来。
南荼在寂静中茫然回头:“你们怎么不过来?”
壮汉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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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举省试的第一场是骑射。
考官由礼部侍郎和兵部员外郎一同担任。
两人在看到与考生们格格不入的南荼上场后,面上也毫无惊讶之色,淡定地说了声开始。
并不是因为他们身为朝廷命官,比考生们更为沉稳,只是……之前早就已经惊讶过一遍罢了。
南荼要参加武举,首先便去找了兵部负责选拔的武官们。
在他脸不红心不跳不费吹灰之力地完成了选拔考试之后,兵部的人已经彻底麻了。
并已经在心里做好了今年盛朝会出现一个文武双科状元的准备。
后来兵部将考生名单上报礼部,礼部的人一看就嗤笑着说兵部的大老粗们搞错名单了,一帮武科考生里面怎么混了个文科状元。
兵部的人板着脸表示,名单就是这样的,绝无半点弄错的可能。
然后就找来了选拔考试那天见到南荼之后,下巴都快要掉下来的兵曹。
兵曹当时觉得南荼这不是胡闹吗,哪有文臣来参加武举的,在选拔考试开始之前,就要跟南荼切磋切磋。
他担心伤到细皮嫩肉的状元郎,本来打算掰掰手腕,让南荼知难而退的,结果南荼让他放马过来,然后就……
兵曹站在礼部的人面前,用他身上被打出来的青紫作证——南荼的实力真的很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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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之中专门空出了大片地方作为武举省试的场地。
考场中央。
南荼在所有人或是惊讶,或是担忧的的注视下,牵着一匹白色的马走了过来。
这匹白马虽然长得好看,但脾气却是不小,之前上场的考生们都不敢选它,只有南荼,一眼就看中了它雪白的皮毛,硬是给拉了出来。
白马被南荼牵着,正不屑地用鼻子喷着气。
场外的壮汉考生们见状,忍不住喊道:“它脾气烈得很,小郎君当心啊!”
南荼笑了笑,伸手就给了白马一个脑瓜崩,随即便凑到它耳边,悄声说道:“给点面子,配合一下嘛。”
与此同时,一股凡人们看不到的灵力缓缓自指|尖倾泻而出。
白马不安地原地踏了两步,委委屈屈主动俯下身来——不要脸的兔子!有这么威胁马的嘛?!
“乖~”
南荼满意地摸摸白马的头,动作潇洒,身姿矫健,干净利落地翻身而上。
兵部那位跟他切磋(被打)过的兵曹见他上马后,立刻送来了骑射考试需要用到的弓。
“多谢。”
“南大人客气了。”
清亮好听的声音在上方响起,兵曹红着脸低下了头,说完便匆匆离场了。
白马不情不愿地跑了起来,速度逐渐加快,南荼见时机差不多了,松开缰绳。
月白的发带在疾风中与乌发一同扬起,他挽弓、搭箭,一气呵成。
咻——
破空之声传来,三支羽箭同时射出,正中红心。
礼部侍郎唰地站起了身:“三、三支箭?他什么时候拿了三支箭?!”
兵部员外郎激动地一锤桌子,差点又给礼部侍郎吓一跳:好苗子啊!
并搓搓手准备抢人。
其实不用抢也行的吧!
兵部员外郎心里盘算着:考上武举之后还能去哪儿,当然是要来他们兵部啊!就算南大人身兼数职,他们也是欢迎的,又不是没人这么干过!
南荼见两位考官都没有喊停,还以为骑射需要多射几次,又抽了一把箭出来。
不远处的假山上,沈寒轻坐在亭中看向武举考场的方向。
孟栾正试图不着痕迹,但明显非常用力地夸赞南荼,从武举省试还没开始的时候就夸了起来。
“先去喝口水吧。”沈寒轻道。
“……咳!”
孟栾猝不及防呛了一下,忙道:“奴不渴!”
“是吗,朕看你如此卖力,真担心你把嗓子给夸哑了。”沈寒轻瞥了他一眼,凉凉开口。
“多、多谢陛下关心,那奴就喝、喝一口……”孟栾缩了缩脖子,终于闭上了嘴。
考场中的南荼数着羽箭的数量,挑挑拣拣,又放了几支回去。
正要拉开弓弦时,忽然感到一束暗含打量的目光落在了身上。
他抬眼,恰好与亭中的沈寒轻对上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