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在嫌弃太阳大了,有些热,想要将窗关起来。
避暑山庄虽然比别的地方都要凉爽许多,但午后的温度在哪里都不低,该热还是热的。
书房内也布置了冰盆,以及沈行舟强烈要求一块儿带过来的水力小风扇也被改造一番,装进了书房。
为了避免冷气溢出,确实应该将窗关上。
南荼抬手关窗时,官服的袖口过于宽大,很快便顺着白皙的小臂滑落到了手肘。
雪白和绯红交织,被窗外明亮的日光笼着,覆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
关窗关了一半,好像有什么东西掉了。
沈寒轻只见南荼弯下了身去捡,纤细的腰肢凝成了柔韧的弧度。
“……诶?去哪里了?”
他听到少年咕哝着,腰弯得更低了。
恰巧一阵风吹来,将绯色的衣袍微微扬起一角,和垂落发丝纠缠在一起。
文书看不下去了,差点从手中滑下。
沈寒轻垂下眸子,冷静了片刻,站起身。
玄色的袖摆拂过御案,差点将上面的奏折扫落。
“南卿在找什么?”
“放在窗台上的花。”南荼小声道,“是紫色的,很特别。”
……紫色的?
沈寒轻隐约想起一些,好像是有这么一朵花。
是早上时,南荼不知道是从哪里找到的,将其摆在了窗台上,说花瓣的紫色,在阳光下时,和在室内时看起来是不一样,更加漂亮,还像带着闪似的。
花被风吹掉了?
南荼腰间束着蹀躞,在宽大衣袍的衬托之下,更显得腰肢不盈一握。
“……”
垂在身侧的指节蜷了蜷。
沈寒轻神色自若地走到南荼身边,“还没找到?”
“唔……”
南荼很是苦恼地蹙了蹙眉,含糊地应了一声,继续找着。
绯红不断地在眼前晃动,沈寒轻闭了闭眼。
书房内静了片刻。
南荼突然感到腰间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
沈寒轻揽着他的腰,几乎是强行地,以一股不容拒绝的力道,让他直起了身。
“南卿回去坐着,朕帮你找。”
“好呀。”
嫣红的唇瓣微弯,南荼眨眨眼,将那朵紫色的小花从袖间拿了出来。
趁着沈寒轻不注意的时候,扔到了地上的某个角落里。
沈寒轻这几天都在想办法将小兔子哄好,书房内就没有留人伺候,连孟栾都被他赶了出去。
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
沈寒轻就等着用这种机会和小兔子亲近亲近,自然很是愿意。
仅仅是今日,倒茶的借口就被他用了好几回。
有没有哄好不说,但起码还能跟小兔子说上几句话。
如今为小兔子捡花,他自然也是……很愿意的。
他看着南荼坐回去后,便俯身,寻找着不知道被风吹到了哪里的花枝。
他是按照风吹进来角度去找的,但看了一圈,连片花瓣都没有瞧见。
反倒是在另一个毫不相干的角落看见了那朵花。
“……”
沈寒轻沉默着,弯腰将花枝捡了起来。
书房的所有窗都被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依次关上,室内变得暗沉许多,也凉了许多。
他将那朵花放回了窗边。
南荼一手托着下巴,另一手握着笔,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在纸上写着什么。
墨汁滴落了一些,很快就被他用灵力抹去。
宣纸重新变得干净整洁,天道也拿这只作弊的小兔子没办法,索性将这件事揭过,换了个话题:【你这么忽悠照月,要是他以后知道了怎么办。】
……咳咳,她只是有点担心小兔子的身体健康罢了。
南荼毫不在意,很是淡定地说道:【天道姐姐你放心吧,仙君不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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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张晏生编出来的那所谓的七日,很快就过去了。
前面几日,南荼还端着些,就算是故意在沈寒轻面前晃悠,也没有做得太过明显,只是处处都充满暗示罢了。
等到快要到达七日之期时,在最后两天,他才变得越来越大胆。
南荼仗着沈寒轻信了张晏生的话,不能对自己做什么,穿着衣服,或者不穿衣服,在他面前晃悠的次数变得更多了。
夜里还会偷偷钻进男人怀里,手脚全都缠上去,比之前没有生气的时候还要粘人。
他自己是舒服了,沈寒轻却得日夜忍着这只胡闹的小兔子。
都忍了这么多天,也不差这一两日。
只是沈寒轻没想到,都已经是最后的两日了,小兔子居然……嚣张了起来。
等到明日的第一缕阳光升起之时,七天的期限就结束了。
此时已是深夜,沈寒轻抱着怀里的小兔子,眼里却无半点睡意。
南荼整个人都埋进了他怀里,呼吸温热,一下又一下地扑在他颈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