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到软榻上时,南荼已经重新将眼睛闭上了。
连姿势都摆回了他离开时的模样。
闭着眼,别过脸,恨不得将自己缩到软榻里面,再也不跟他说话。
马车里,自闭的小兔子还不止一只。
角落的小兔窝里,毛茸茸的雪白小兔子正用爪爪遮着脸,屁股对着他。
还时不时地跺脚。
只不过它的兔窝被垫得很是软和,这一跺下去,也没有多大的声响。
不然他和南荼在这边……
那边还有只疯狂咚咚咚跺脚的小兔子,场面也太……奇怪了。
沈寒轻将水盆放好,干帕扔进去浸湿,吸满了温水,才坐到软榻边上,掀开了薄被。
明明是夏天,被子掀开也不会有冷气灌入,但南荼还是不由自主地颤了颤。
白皙的双腿无意识地往里缩去。
刚有这个苗头,就被一只大手握住了。
温热的湿帕轻轻擦拭着干涸的痕迹,先是擦了腿肉上的,而后才慢慢地往上。
即使不是第一次被沈寒轻全程伺候清理着,在湿润的帕子触碰上去的时候,南荼还是没忍住睁开眼。
“陛下,臣自己来吧。”
以前擦擦也就算了,今晚……
他总觉得有些别扭。
可能是因为气还没有完全消掉吧。
不对,是一点都没有消!
仙君还没有哄他!
南荼出声阻止沈寒轻之后,才反应过来,他怎么主动和男人说话了?!
失策了……
南荼懊恼地闭上了嘴。
片刻之后,他听到了一声极轻的笑。
“南卿的手……怕是不太方便。”沈寒轻好心提醒道。
南荼茫然地眨了眨眼,想起来了。
他的手……还被沈寒轻绑着。
沈寒轻没有等他的回答,更没有要替他解开发带的意思。
拿着帕子,动作轻柔,继续擦拭了起来。
南荼阻止不了,只能热着脸,感受着沈寒轻将他身上清理干净,腹部和腰间的那些也被温水擦过。
很快,身上就再次变得干爽,半点黏腻都没有留下。
直到擦完,手腕间的发带才被解开。
沈寒轻绑得很巧妙。
将南荼的手腕禁锢住,却没有将他勒疼。
解开之后,也只留下了少许泛着粉色的印痕,稍微等上一会儿就能消失。
南荼揉了揉手腕,思考要不要用灵力将腕上的痕迹抹去。
看着就来气。
不过……还是算了。
“弄得太多,被褥也要换一下。”沈寒轻将水盆和干帕放到了马车外,回来对南荼说道。
“……”
南荼揪着薄被的手松开,慢吞吞地从软榻上挪了下来。
雪白的里衣上也留了些干掉的湿痕。
他才蹙了蹙眉,就被一直等在榻边的男人抱了过去。
眉间微蹙的痕迹被稍显粗糙的指腹温柔地揉开。
“柜子里有新的衣裳,朕帮你换。”沈寒轻托着他的下巴,俯身,试探着在他眉心亲了亲,“别皱眉。”
“还不是因为陛下。”南荼咕哝道,“若是陛下不这么……过分,臣才不会皱眉呢。”
沈寒轻哑然。
小兔子开始记仇了。
但小兔子没有将他推开,看来还有机会好好哄哄。
“嗯,是我的错。”
他抱紧了气呼呼的少年,再试探着在稍显红肿的唇瓣落下温柔的吻。
“抱歉,没有控制住。”
沈寒轻没有说让南荼原谅他之类的话,只是放低了姿态,低声认错。
连帝王的自称也不用了,哄着他的小兔子,静静地等着小兔子的原谅。
南荼一直没有说话。
向来冷静自持的帝王抱着小兔子的手紧了一瞬,终于开始慌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沈寒轻才感到颈间传来了阵阵温热轻柔的呼吸。
小兔子的尖牙结结实实地咬了上去,瞬间就留下了带着血痕的牙印。
沈寒轻闷哼一声,抱着小兔子的手更紧了。
南荼一时气恼,咬完才发现自己有些用力了。
血都咬出来了,仙君应该很疼吧。
……算了,就让他疼一疼,长长记性!
“过分。”南荼小声抱怨道,抬手,给沈寒轻看还泛着一圈淡粉的手腕,“你干的好事。”
“嗯,对不起。”沈寒轻在莹白腕间的痕迹上亲了亲,“消气了吗?要不要再咬一下?”
南荼冷淡地吐出一句:“柴,不咬了。”
说完,他还是没忍住,唇瓣再次凑了过去,将沈寒轻脖颈上渗出的丝丝血迹舔掉了。
疼了一瞬,接着又是阵阵酥麻的痒意。
沈寒轻深深呼吸着,伸手摸了摸南荼靠在他肩上的脑袋。
明明是被咬的那个,却反过来安抚着生气的少年。
血迹被处理干净,南荼才恍然自己的举动有多么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