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扶华出神地看着沉睡的薛离玉,心里无限的柔情快要把他淹没。
而薛离玉睡着的时候很乖,呼吸也很安静,几乎没有声音,躺在那里偶尔蜷缩一下,丝毫不知道他那时乱七八糟的模样在谢扶华眼里是多么柔软,多么惹人怜爱。
谢扶华打心眼里喜欢他所有的样子,那么强硬的人,此刻却这么可爱,于是心头火热,把帕子和水盆端到一边。
谢扶华重新又拉起他,很恶劣地让他那里保留着原有的样子,任由这寂静的深夜,只有别样的声音作响。
薛离玉迷迷糊糊地被他弄醒,睁着眼睛醒来,不明白正在发生什么,半阖着眼睛,安安静静地望着他。
但是他太过疲倦了,脾气就变得很温顺,被他翻来覆去的折腾,只发出了些微的呼吸声,和隐忍的声音。
大概过了几个时辰,他才真正睡了过去。
谢扶华垂下眼睫,决定不告诉他。
因此,薛离玉喝了一口茶,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这时,宫外大门被推开,桑宁风流倜傥的声音大老远就传来:“玉微,你醒了吗?太阳都晒屁股了,魔域前线又有新战报传来,你看不看!”
谢扶华拧着眉头,扭过头去看,薛离玉要起身,这一用力可倒好,直接就没坐起来,倒吸一口凉气。
薛离玉只好道:“你去开门。”
谢扶华不知怎的,表情和心情都不是太好,“这是他太岁星君的行宫,他没有门钥匙?”
“我反锁了门,他进不来。”
“……朕可是天帝。”
薛离玉很慢地穿衣裳,对着镜子望着身后的他,淡淡道:“那就更应该体贴下属,乖,去开门。”
谢扶华抿着嘴唇,擦了擦他嘴角的粥渍,很没力度地去开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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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宁走进议事堂的时候,看见谢扶华还吓了一跳,施礼之后,抚着心口很夸张道:“天帝怎么突然大驾光临?都不通知下官一声?”
谢扶华看着他,一脸的云淡风轻,这是继桑宁在他眼前带走薛离玉之后的第一次见面,想着不能太苛刻了,便道:“你们说你们的事,如果不方便我可以出去。”
他的语气堪称平易近人,听得桑宁忙道不必,转回身把一道令牌取出来递给薛离玉,“这是魔域上表的交换战俘令牌,这些天你也把明尊那小子折磨的够呛,想与你当年聊聊。”
薛离玉淡漠道:“聊什么?有什么可聊的?你告诉他,我同意交换战俘,叫他不必面见我。”
桑宁装模作样地道了声是,“都听你的,谁叫你一言不和就发威?对了,还有一件事,你听说你要结婚了吗?”
“什么?”
谢扶华和薛离玉同时说道。
桑宁看着谢扶华,觉得他反应有点怪,但是没多想,道:“是的,仙盟的宣威盟主已经正式向蓬莱宗下聘,你——诶你干什么去!”
薛离玉甩袖便走,连句话都没留。
谢扶华跟上去,与他一同回到修仙界,蓬莱宗。
“你别进去,”
站在门口,薛离玉低声道。
谢扶华很担心,“让我陪你。”
“不,”薛离玉抬眸,清冷的眼眸很坚定,“这些荒唐的事该由我亲自画上尾声,我不要你来观看,给我留一些最后的体面吧,我只求你这一件事。”
谢扶华不再说话,拉着他的手,紧紧攥在手心里,轻轻吻了吻他的指尖。
—
蓬莱宗里热闹非凡,除了角落里的容雪京,他所在的角落里一片黑暗,直到他看见薛离玉,眼睛才腾的一下子亮起来,然而百转千回,又在看见谢扶华的瞬间暗下去。
师尊眼里的柔情,他见所未见。
师尊对一个人好,能把他宠到天上去,谁也挣不脱他的温柔的。
他知道,师尊这一次是真的爱上了一个人。
他有些惆怅,有些不舍,但他再也不能……再也不能正大光明地拥抱师尊了。
因为他心里的痴念,已经变成了他永生难忘的枷锁。
师尊、师尊……
从今以后,他只能远远的望着师尊,见到的时候,唤他一声,师尊可还安好?
“师尊,”他呢喃道,“若有来世,你我再做师徒,届时,换你来作践我。”
—
薛离玉只是看了容雪京一眼,这一眼百转千回,那双眸中的盈盈水光,他想,将蓬莱宗留给容雪京吧,他没有了情丹,会做的很好很好的。
这一世,你我缘分已尽。
薛离玉回过头,就像抛却了不光明的过往,他注视着宣威,将昨夜宣威与明尊密谋杀他之事一五一十说了。
“当年他便逼婚于我,我不愿,便用蓬莱宗作为威胁,害我徒儿,坑我师门,如今与魔域不清不楚,此人当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