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景琛现在的职位与沈严不相上下,职务上并无大小从属关系,但依着辈分他还是输沈严一头,毕竟沈严也算看着他长大的。
季景琛已经很多年没有被人当头呵斥全名了,心里虽有不快,但面上却半分未露。
“沈老,您怎么过来了?”
沈严身后跟着一众鞍前马后的随从,浩浩荡荡一群人,瞬间就把病房给占满了。
“听说季家小少爷醒了,我自然是要来亲自问候一下。”说罢,那双带着权贵威压的鹰缝眼缓缓看向季行舟。
季行舟冷笑了一声,桃花眼斜睨了过去,悠哉倦懒,“看什么看!老东西!”
沈严,“……”
季景琛,“!”
这小子是撞坏了头魔怔了吗?虽然从小到大就无法无天,但他一直都拘着形踩着线,眼下这样无礼狂狷是从来没有过的,就连季景琛都一下愣在了原地,半天没回过神。
沈严最先反应过来,看着随行人员都吓傻的表情,目光渐渐阴冷,“小畜生!你刚刚说什么?”
季行舟抬起下巴,沈墨昼敢在S市为非作歹无非就是眼前这老头纵的,换言之,顾含章的仇,他也有一份。
少年眼里的戾气丝毫不退,别人怕沈家他可不怕!
倏地,季行舟眉梢一挑,转眼看向季景琛,“听见没?他骂你呢。”
“……”季景琛额角青筋一爆,现在倒是想起我是你老子了?!真的冤孽!
沈严也愣了一下,回神之后立马恼羞成怒,这孙小子拿他当猴耍了。沈严也学乖了,不再与季行舟打口水战,转而看向季景琛,“事已至此,你说!这件事打算怎么了?”
季景琛看了季行舟一眼,“沈老,等小昼醒来我们再处理吧。”
“不行!”沈严怒斥道,“你这是要轻拿轻放?我沈家的嫡孙还躺在病床上,你们要是不给我一个满意的交待,这件事我绝不会善罢甘休!季世侄,你不会忘了沈季两家还有百年盟约吧?你这是要公然毁约?”
季景琛垂眸,语气变得凝重,“阿行,起来!给沈老认个错!”
季行舟睨了季景琛一眼,一动不动。
沈严冷笑了一声,转身坐在病房里的沙发上,“我的辈分在这,让你家小子给我磕个头不算过分吧?”
季景琛皱了皱眉,目光渐渐深邃,“您是想要阿行向您磕头认错?”
沈严,“不错!他差点要了我孙子一条命,三个响头,咱们后话一切好说。”
“你是想赶着上坟呢!老不羞!还没死就想逼着我孙子给你下跪!你是好日子过到头想找晦气了是吧!?”
季景琛眼角跳了跳,转眼就看见自家老爷子拄着一根龙头拐杖,威风凛凛地杀进了房间。
一进房间,季老爷子睨了沈严一眼,随即对着他身后一堆随行人员吼道,“一个个杵在这干啥!学秦始皇的兵马俑给你们家老太爷守墓呢?都给老子滚出去,没看见我孙子病着吗?他现在身子弱,你们一人一口呼吸,传染了病毒怎么办!?”
季景琛从老爷子进屋开始,就垂下了头退到了二线,由着季老爷子在张楼的搀扶下,一个人纵情发挥。
沈严闭了闭眼,要不是碍于众人都在,他非得把耳朵也堵起来。
这老兵皮,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一开口就国骂,以前是直接口吐芬芳,开国后被教育了,就开始学着绕弯弯骂人,以前国会那些老领导,哪个没有被他指着鼻子骂过。
沈严冷着脸,“季国根,你别在这胡搅蛮缠,现在是你的孙子差点杀了我的孙子。”
“呸!你孙子什么斤两你不知道吗?陆家小子可说了!他让两个保镖按着我的乖孙,要拿烛台刺他脖子!要不是那两个保镖还有人性,现在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就是我孙子了!”
“分明是你家那小子干架没干过我家乖孙才被揍的!他活该!还敢说我家孙孙持械行凶?那老子还要告你家那坏蛋玩意儿杀人未遂!”
“你们沈家都给我等着,别以为他现在躺在那就没事了,我可告诉你,老匹夫!当时屋子里那两个证人现在可都在老子手里,证人证词老子都有!你要闹是吧!老子陪你闹!反正老子现在就是个七星军衔也没有什么职务,老子现在有的是时间!”
季老爷子早就在来的路上得知了事情的经过,季行舟是他一手带大的孩子,他绝不相信他是这样无法无天的暴徒!他一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才会做出这样失去理智的事,所以他要赶过来,替他的乖孙撑腰!
沈严目光闪烁了一下,盯着季老爷子看了半分钟,最终摆了摆手,冲身后的随从说道,“你们都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