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息还是有些不甘心,“爸……”
“进去之后好好做人,其他的就不要再想了。”刘向东一脸疲惫,“我早就警告过你,要你不要再惹事。你的事已经是定局了,谁来了都改变不了。至于孙吉,不过一条贱命,季少爷想怎么样不是你我可以过问的。”
“爸,他到底是谁啊?”
刘向东缓缓地闭上眼,面对季行舟时的无力之感再次席卷全身,“这么多年,我之所以在商场无往不利仰仗的都是季家的势。就像季少爷说的,我不过是季家一条狗,不管我人前如何显贵,都改变不了这么残酷的事实。”
“儿子,这个世界很大,远不是你眼下能企及的。今天的事你也不用觉得不甘,你用权势压人,就总有一天会被人用权势欺压回来。既然选择了用权势做生存法则,就要接受一旦被碾压带来的所有后果。”
刘子息听了这话,失魂地靠着电梯,满目怔然,似懂非懂。
刘向东这话不仅是说给儿子听,更是在心里劝诫自己。
人生哪有一本万利的买卖?
只怕经此一役,刘家连当季家一条狗的资格都没有了。
……
最后一天的考试内容是英文和综合。
顾含章没有受到丝毫影响,早早来到考场,沉着冷静地应付着考试。张老师见此也是满怀欣慰,不觉对她的喜爱更甚了。
上午的考试结束之后,顾含章被校领导请到了校长办公室。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顾含章才从里面走了出来。老早就守候在门口的夏温温见状,立马将手机往口袋一塞,一把抓过顾含章,“怎么样?他们怎么说?”
顾含章,“就是把那天在警察局民警问的再问了一遍。”
“就光问吗?也不说怎么办?”
其实,校长还是说了不少宽慰的话,但也仅限于此。
夏温温见顾含章脸色不好,立马又问道,“他们是不是想把这件事压下来?”
“倒也不全是这个意思,他们要请家长。”
对学校领导而言,顾含章是在学校里受到了危害生命的胁迫,学校自然脱不了干系,该负的责任必须要负,只是,关于详细的交涉工作,校方需要跟顾含章父母进一步沟通。
可是,这对她而言,根本不可能。
顾含章细细斟酌了一会,看向夏温温,“温温,借你手机用一下。”她的手机在跳下银杏树的时候摔坏了,事情太多一时还没来得及去修。
夏温温递上手机,“含含,我觉得这件事太恐怖了,你还是跟家里说一下吧。不管你们有什么隔阂毕竟是一家人,没有哪个妈妈可以忍受自己的女儿受到这种伤害。”
顾含章接过手机,正在输入号码的手微微一顿。
夏温温察觉到了顾含章的停滞,小心地观察着她的脸色,此刻顾含章的脸色微微泛白,甚至比出校长办公室那会更不好。
夏温温以为是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补充道,“我就是说说,但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顾含章眼睑颤抖,俏丽的含情眼笼罩着一层看不透的雾气。
过了一会,她似乎想通了。
删除了那串烂记于心的电话号码,换上了不一样的区号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就在顾含章以为要被默认挂断时,对方接通了,“喂?哪位?”电话一头的女人似乎刚醒,声音里还有一丝撩人的暗哑。
顾含章轻声回道,“舒姐是我,含章,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
顾含章打完电话之后,没有留在学校吃饭,而是回了一趟家。
昨天的事仓促,等她跟夏温温回家时,才想起小虎头没人照顾。那个小家伙自小流浪没有安全感,她一晚上没回家现在指不定蹲在角落掉眼泪了。
夏温温不放心顾含章一个人,跟着一块回了家。正如顾含章所料,小虎头一见顾含章,扒着她的裤腿要抱,无辜的狗狗眼里还闪着泪花。
下午还要考试,两人在家吃完饭后,略微休息了一下又要往学校赶。小虎头期间一直趴在顾含章的脚上,见顾含章才回来又要出门,呜呜呜地发出哽咽声。
夏温温蹲下身,戳了戳小虎头的脑袋,“这什么品种的狗啊?这么黏人?”
顾含章笑了笑,蹲下身摸了摸小虎头的脑袋,“昨天特殊情况我才没回家的,你乖乖吃饭,我忙完了就回来陪你。”
“唔~”小虎头像听懂了顾含章的话,舔了舔她的手。
……
下午的日头比上午强了许多,阳光透过绿葱葱的植被,晕成了一道七彩日环。
这似乎预示着,初夏不再,终于要迎来短裙汽水的盛夏了。
教室里的空调也已经开始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