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珠咬牙切齿地给自己捞衣服,“那殿下乱蹭做什么?”
允礽像是后知后觉想起贾珠的怕痒,打着哈欠爬起来,像是一头在发脾气的小懒狮子倚靠在贾珠的背上乱蹭,呜呼呼地说道,“可是保成好困……”
太子声音里的困顿浓浓,感觉随时都可能睡去。
贾珠有那么一瞬在想,不如让太子就这么继续睡下去?
可再看外头的天色,他还是硬起了心肠,硬是将太子给拖起来了。
“我是阿珠的背枕,抱枕,阿珠当我不存在。”
贾珠:“……”
哪有这么厚这么重的抱枕!
就在贾珠和太子拉扯间,外头的太监许是听到了屋内的动静,轻轻敲了敲门。力有不逮的贾珠忙扬声,“是玉柱儿,还是王良?快些进来!”
玉柱儿进门时,就见贾珠的背上粘着好大一坨殿下。
允礽就缠在贾珠的身上不肯动了,那死活赖着的模样叫人好笑又无奈,甚至还会哼哼唧唧发表对贾珠乱动的不满。
贾珠:“殿下不是说要当抱枕吗?抱枕是不会说话的。”
允礽理直气壮地说道:“那孤就是开天辟地第一个!”
最终是几个大太监和贾珠一起使力,方才将太子从贾珠的背上撕下来。
允礽非常不满,他张开手任由着几个太监伺候,一双漆黑的眼眸却只盯着贾珠瞧,那执着的眼神都几乎能在贾珠的背上开个洞。
贾珠装作不知道,换过衣裳,捋着袖口时,方才想起别的。
“殿下昨日可曾受伤?”
允礽不情不愿地说道:“没有,那些破皮也算不得伤势。”
贾珠颔首,正继续摆弄腰带时,太子却反应过来,“你受伤了?”
贾珠顿了顿,“没有,就是有些地方起了水泡。”
太子却是不放心,大步走了过来,捉着贾珠的手掌来看,果不其然,他的手心有些破破烂烂,瞧着颇为触目惊心。
昨日实在太困,贾珠根本无暇他顾就下了水,这就让今天的手心显得更为可怕。
贾珠将手抽回不得,无奈说道:“只是这点小伤,还不如八皇子严重呢,殿下不必在意。”
“昨儿为何不说?”
“太困。”
贾珠有些尴尬,实话实说,“我昨日困得连路都看不清,这点伤真的不算什么。”
就连落水时,也只隐约感到痛,却根本无暇他顾是哪里难受。
允礽生气,却是气自己昨日为何没有发现。他冷着脸将贾珠一把抱了起来,还没系上的腰带就这么散落开,让贾珠有些狼狈地扯住自己的衣襟,苦恼地叫道:“保成,你做什么?”
太子冷冰冰地说道:“阿珠为何不看看自己呢?你方才说生了些水泡,可你的两只手上都已经破了,还能是哪里有?”
贾珠这刚反应过来太子是什么意思,自己就已经被殿下丢上/床,太子在那头让人将膏药送来,贾珠却已经是习惯性地将脚掩盖在袍子下,却被允礽不满地抓住,恼怒地说道:“躲什么躲?以为躲了就能将这些伤势都藏起来吗?”
贾珠尴尬地说道:“这可,好吧,的确是脚底生了些水泡,可殿下,这我能自己处理,你别动手了。”
“阿珠自己处理的意思,便是背着我偷偷摸摸地摧残自己,最好是能完全藏起来,好叫别人一概不知吧?”
太子居高临下地看着贾珠,就连玉柱儿和王良那几个大太监都有些不赞同地看着他。
王良忍不住说道:“公子昨日只需和奴才们知会一声,保准不会打扰到公子,可也能给这些伤势上药。公子什么都不说,只藏着掖着,这伤势要是溃烂了,岂不是更严重嘛?”
贾珠气虚,弱声弱气地说道:“这不是昨儿太困了么……”
他还得是醒来时,方才感觉到掌心脚底的刺痛,不然昨日是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太子冷硬地哼了一声,“昨日是可以拿困意当做借口,眼下呢?”
他在床前蹲下,将贾珠刚套上鞋袜的脚捉住,小心地将其脱下来。贾珠整个人都僵硬住,一只手仓皇地按住太子的肩膀,尴尬地说道:“殿下,我还是自己来……”
“不成。”
太子淡淡否决了贾珠的请求,“阿珠这性格,如果不叫你觉得羞耻,不让你觉得为难,保准还有下一次。”
贾珠的脸色微白,忍不住将求救的小眼神看向四周。
这场景,和当年贾珠初到毓庆宫时何其相似,玉柱儿都要为这熟悉到发愣的场景笑出声来,却还是坚/挺地朝着公子摇头,无奈地说道:“公子都劝说不了殿下,奴才又怎有这样的脸面呢?”
就在这三两下间,太子已经将贾珠的鞋袜都脱下,露出了赤红的脚板,那几个簇拥到一起的水泡瞧着就让人忍不住皱眉,这可比太子想象中还要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