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看到风尘子居然还坐在雨水里头,看着封宬的马车双眼发直。
顿时一股子闷火直冲而出!
走过去,狠狠地踢了一脚,低骂,“收起你那歪心思!敢坏了大事,为师炼你做傀!”
风尘子被踢得几乎再次要惨叫起来,谁知一听纯阳子下一句,顿时吓得一个冷颤,忙不迭摇头,“师父!徒儿不敢!师父放心!”
“哼!”
纯阳子一甩袖子,绕到后头的一辆马车边,朝左右看了看,皱眉问:“你师弟呢?”
风尘子捂着痛处一瘸一拐地跟在后头,“不知……”
谁知,话音未落,马车车窗里忽然钻出个头来。
吓得风尘子一个踉跄,“啪!”再次摔坐在雨里!
他又羞又恼,下意识朝封宬的车上看了眼,又回头去瞪车窗后面无表情的少年。
少年却又缩了回去。
纯阳子似乎又想起什么,转身到前头去吩咐了什么。
风尘子沮丧地上了车,刚想要脱下湿漉漉的衣服。
肩膀忽然被按住。
他吓了一跳,扭头就见少年近在咫尺的脸,那双邪气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顿时寒毛直竖!
连连往旁边躲,“你你,你干什么!我告诉你,你要敢乱来!我,我可……”
“你动了色念。”
少年忽然咧嘴笑开,扒拉着他的肩膀缠近过来,直把人压着半躺半靠在侧壁上,然后笑眯眯地用一根手指点着他的胸口,语带蛊惑地说道,“我帮你啊?”
另一边的马车上。
封宬依旧一副松懒惫怠的样子,靠在软枕里,神情淡漠地窗外的大雨。
赵一从一旁的壁橱里收拾了些茶点,端到他面前,跟着看了眼窗外,道,“这雨也不知何时会停。那纯阳子的卜算看来也不过尔尔。”
封宬收回视线,轻慢说道,“玄术一门,本就虚幻皆多。不过心之所念罢了。”
一边扫了眼精致碟盘里的糕点,挑了一块龙须酥。
赵一立时提起茶壶,倒了一盏茶,点头,却又露出几分不解,“殿下既不信这玄术,为何还要南下?”
悠然淡雅的茶味在车厢里飘绕开来。
封宬嫣唇微动,朝赵一瞥了眼。
赵一一惊,立时意识到自己多问了,赶忙将茶盏放到他手边,转开话题,“殿下,今日看这纯阳子诸多行事作态,只怕是个不堪大用的。”
封宬喝了一口清茶,笑了笑,“本就用来钓鱼的饵罢了,需他大用做甚?”
然后又夹起一块桂花糕。
赵一顿时明白过来原来殿下胸中早有城府。
心下大安,也跟着笑起来,再次说道,“此处往西,天水镇上,还有个真元观……”
不想,话没说完。
马车忽然‘咯嗒’一下停了下来。
封宬夹在筷子里的第三块茯苓糕掉回了盘子里。
贵雅的眉尖轻蹙。
赵一回头,探到门外,“怎么回事?”
很快,龙四的声音响起,“殿下,雨势太大,前方山体滑坡,挡住了离开的官道。纯阳子来报,说距离此处三里外,有一条河道,可改舟船赶路,绕开此处。”
赵一回头,看向封宬。
封宬放下筷子,再没了碰的兴致。
又看向车外的大雨。
然后,没什么神情地,点了点头。
第十一章 殿下当心
无极观坐落的崞阳镇,有一条名叫‘延水’的水路盘沿而过。
这延水乃是淮河分流,十分宽阔,故而行走的船只也非常多。
崞阳镇为了能让来往船只停留歇脚,聚攒人气,在河道边建了好几座码头。
而这其中一座码头,便正好离封宬一行所遇滑坡的官道不远。
不过一刻钟的功夫。
一行便来到了这处码头前。
夜深雨大时,本早已没有行船出河。
可等封宬的车架停在码头的栈道前时,河岸边早已停留了一艘十分华美精致的画舫。
封宬自马车的窗口瞧见,不由挑了挑眉。
赵一淋了满身的雨也没进车,只站在外头说道,“殿下,纯阳子说这船是无极观素日里常用的船,今日雨大,一时之间寻不到更合适的船,请殿下暂且代用。等天亮之后,再登岸,换车马赶路。”
封宬又扫了眼那画舫上悬挂的红色灯笼,不由低笑,“这无极观的道士,倒是修的阴阳好术……”
“殿下恕罪,属下没听清。不知殿下吩咐什么?”
雨声颇大,赵一没听清楚封宬的话。
封宬一笑,起身,出了马车。
赵一赶紧撑伞上前。
纯阳子早已站在栈道口,瞧见封宬下了车来,立时热切地迎了过来,笑道,“委屈殿下了,观内刚好有这么一艘画舫,贫道刚刚便吩咐人急忙调来。请殿下先登船,一来,能暂且避雨,二来,也能接着赶路。不知殿下可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