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皇后捋了捋耳边碎发,收起刚刚的凌厉,脸上露出一丝俏皮,看起来竟比豆蔻少女还要娇俏几分,眼神里却是能溺死人的温柔,对上她眼神的一瞬间,江宛泱突然明白了她为什么能成为皇后的原因。
“好啦,本宫不闹就是。”
像是平常长辈般似的,章皇后开始柔声细语的与她聊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语气熟捻自然,令人不自觉卸下防备,但她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人,一直小心警惕着。
过了会儿,章皇后无意提起了她在国子监的事,“阿泱呐,听说你与小十七走的挺近的,这倒是让本宫想起之前在学堂交往过的同窗。”
只是她表面温和,话里全是陷阱,“只是那些同窗个个都是墙头草,势利眼,不像咱们阿泱,对十七从一而终呢。”
系统语气激动:“来了来了!话术陷阱!”
诚然,这话她怎么回答都是错的,夸她不是势利眼,那就是当着向慕澄的面骂他明明是个皇子,却身份低下,又用从一而终这种形容情人的字眼形容她与向慕澄,若她不及时撇清他们的关系,那他们就是有私情!
所以,如果不与向慕澄划清界限,那她怎么说都是错。
第20章 不是从一而终
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一条路,撇清关系,如果可以,最好狠狠踩上向慕澄几脚。
但是,凭什么呢?
她看向在场几人,六皇子面露期待,太子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好似在看一场精彩的戏,而她,则是被扯住了手脚的戏子,只能作出客官们想看的戏码。
而这场戏的另一个主人公,微低着头,无悲无喜,像是习惯了什么一样,自打她进来,一个眼神都未曾给予她。
她微微叹了口气,声音柔软但坚韧,“回娘娘,不是从一而终,是一见如故,娘娘怕是被同窗的势利伤了心,气愤之下竟用错了成语。”
系统:“你好刚!”
章皇后脸色突变:“放肆!”
她平生最恨别人拿学识来说事,姓柳的女人活着时,世人就最爱拿她们两个作比较,相貌皆绝色,可她总是低她一等,不就是因为自己是小门小户里的,那些贱民就惯会捧高踩低!
江宛泱跪在地上,冰冷的地面侵入膝盖,殿里的其他人大气不敢喘,皇后生起气来不是一般的可怕。
过了好一会儿,江宛泱跪的都要没知觉了,章皇后又开口道:“江姑娘倒是好学识,父兄出身武将,江姑娘还如此文采出众,这江家真是了不得啊!”
江宛泱心下一颤,这是拿她家族说事,威胁她呢。
系统:“哇,好带感的反派,宿主冲,给老子刚!”
江宛泱无语,刚不动了,本就不多的胆子,刚刚已经用完了。
只见她刚刚还直挺的身姿瞬间萎靡,脸色更是苍白的吓人,泫然欲泣的样子楚楚可怜,“娘娘,臣女乡野间长大,连如今入学国子监都是天恩浩荡,臣女自知身无所长,可也想尽力为南陵朝尽一份力,娘娘为何要拿学识讽刺臣女?”
边说眼泪边娑娑地往下掉,一副受尽了委屈还要故作坚强的小白花形象,看的六皇子心疼不已。
他跑过去跟她一起跪下,“母后,您今日是怎么了,您平时不是最和善的吗?为什么今日这么得理不饶人!”
面上依旧带着和善面具的章皇后差点绷不住,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个蠢货!
不得已,现在还不是时候得罪江家,她重新端起笑容,“哎呀,都怪母后嘴笨,江姑娘心思敏感,误会本宫了,也怪本宫,应该小心对待江姑娘的。”
江宛泱还没喘口气呢,那边暗戳戳说她娇气了,累了累了……
见她不再反驳,章皇后终于露出得意的神色,轻抿了一口茶,又是那副清风和煦的样子,说:“你家彩妍妹妹自小与十二走得近,你如今又得我这老大的喜欢,咱们两家是有缘的。”
太子在一众皇子里排名十二,江彩妍从小就在太子身边打转,几乎所有人都认定了她会是未来的太子侧妃,除了江家。
现在又觉得一个庶女不够,若是她这个嫡女嫁给六皇子,那江家就是彻底站队了。
“你若有意,本宫就做主,给你和老六赐婚,我家老六可是会疼人的,江姑娘想必没什么好挑剔的。”
章皇后桃花眼微微眯起,好像她不答应就要吃了她一样。
江宛泱内心无语,表面还是一副柔弱形象,“多谢娘娘和六殿下好意,只是娘娘怕是也误会了臣女和六殿下,臣女身体羸弱,想必六殿下只是见臣女可怜,生了怜惜之情,臣女怎能借机攀附六殿下呢?”
六皇子连忙一把扯住她的手,解释道:“我没有可怜你,阿泱,你相信我,我是真的心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