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漓和平洲阁接触的过程中早就接触过类似的阵轴,一下子就发现了问题:“祖妖秘境里用这些东西,还是在夜晚,灵石的消耗几乎要抵得上一座极品灵矿,更别说我们还有四个人……”
在绪以灼往阵轴里砸灵脉的动作中,陇漓的声音戛然而止。
直到被转轴传送走,陇漓还是恍惚的。
是不是因为她们一族被关在离狱里太久,祖母说的那些话都已经过时了?其实修真界的灵脉一点也不值钱的对吗?
绪以灼的豪横,把长生都震慑住了。
我活了这么久有什么场面没见过?
这场面我还真没见过。
趁着凰宜妖王还想到封锁空间,绪以灼用传送阵光速跑路,把一行四人送到了太虚海岸,这不是传送阵能达到的最远距离,但太虚海显然有着特殊的禁制,一旦踏入太虚海的范围传送阵便会失效。
“这场雨范围还真大。”站在瓢泼大雨中,绪以灼不由得道。
想不到即使传送至了这么远的地方,雨竟然还在下。
远处海潮汹涌,海天相接处似有水龙卷成型,一波接一波的巨浪往海岸拍来。对普通人而言,在这样的暴风雨天气出海与送死无异,但几个修士连商量都不必商量就决定了出海。
绪以灼抛出一艘船只,千年玄铁木铸就的船身足以抵御巨浪。在船只上道道阵法的交汇处,绪以灼跟洒纸片似的撒下一条条封锁在玉牌里的灵矿。芝山神女在制定祖妖秘境的规则时,意图加大消耗来限制后人对法器的使用,以达到锤炼自身的目的,只怕她根本想不到竟然真的有人能支撑得起这般海量的灵石消耗。
御使船只的沙盘位于甲板之上,随着船只的启动,沙盘不断变化,彰显着海潮是如何汹涌与变化多端。
这艘系统出品的、定位只比溯回舟差上一线的法器船在太虚海的重重禁制下依旧坚强地发挥了一定作用。沙盘上隐隐出现了岛屿的轮廓。
“玄泽承宵船?”长生是见过世面的,“什么家世啊,这玩意儿都能搞到?”
绪以灼顾不上说话——因为这艘船,实在是太难开了!
是的,她还得自己开。
正如长生所言,此船极难获得,不仅因为它造价昂贵制造艰难,还因为此船的适用范围过于有限,远没有飞舟等物有用,压根没什么人会去造。此船最大的优点莫过于它十分能扛禁制,但这优点也可以迁移到飞舟上来。能制造此船的炼器师发现这一点后很快就放弃了对它的改进,以至于不像飞舟的操作基本全自动,这船还得绪以灼亲自把控方向,没有飞舟那种定好了位置后就可以自动寻路的功能。
也就是在祖妖秘境这种禁空限制几乎无法打破的地方,承宵船才能派上用场。
绪以灼开了一会儿后,猫眼就眼泪汪汪地看着长生:“这沙盘会转。”
沙盘中心有一个锥体代表船只,然而锥体固定不动,随着船只方向的改变,沙盘围绕锥体不断转动。绪以灼本来就是个路痴,全无方向感一说,多看几眼沙盘后立刻迷糊了。
长生啧了一声,接替了绪以灼的位置。
然而即使是频繁往返于东西大陆之间,习惯了开船的长生很快也愤怒了。说到底她们这些修士哪有正儿八经学习开船技巧的?法器船早就设置好了各种自动驾驶的功能,唯有玄泽承宵船这种没有改进过操作系统的船只还保留了那般多繁琐的操作。
而离断江的大雾虽然让人极易迷失方向,但江面说到底还是风平浪静的,哪会如同暴风雨中的大海,即便什么也不做,海浪也会把船只带往任何方向。
长生开了一会儿后发现自己就是在原地打转,暴躁地想要掀了沙盘。
她阴恻恻道:“这船谁发明的?我出去后就杀了他。”
这边长生杀心顿起,那边趴在船舷上的绪以灼已然被淋成了落汤猫,猫毛委屈巴巴地贴在耳朵上。人生中绝大部分时间都在离狱度过,还是头一回坐船的陇漓一上来就挑战最险恶的环境,这会儿已经晕了船,抱着柱子整条蟒迷迷瞪瞪的,而怜姑娘则站在船尾,覆着白布的眼一直朝着海岸的方向。
“来了。”怜姑娘突然发出的声音几乎要被淹没与过于猛烈的风声雨声里。
长生已然感觉到几近凛冽了一倍的风。
凰宜妖王的原型青凤,是被芝山神女赋予了司风之力的妖族。
长生瞥了一眼船尾,祭出往世镜,此物几近要与她融为一体,长生能将往世镜自如变化为各种形状,也能完全激发出神器之力。她将往世镜融入沙盘之中,被四面八方吹来的风裹挟得在原地打转的船只一下子就冲出了风雨。